風雨過后是陽光

時間 現(xiàn)代

地點 城市街道一角

人物 小琳，女，12 歲

彩玉，女，30 多歲

阿生，男，40 多歲

［幕啟。雷聲、雨聲、刺耳的緊急剎車聲，傳出婦女凄慘的叫聲：

“啊———”。雷聲大作，畫外音：小女孩悲慘的呼喊聲：“媽媽———”

幕后伴唱：晴天霹靂當頭打，

可憐啊，小琳她是凄凄慘慘成孤兒。

［燈亮。呈現(xiàn)出影影綽綽的城市一角，舞臺的一側設有路牌標記，一角設有石凳。

［小琳蓬頭垢面、神情沮喪，手持“還我媽媽”歪歪扭扭字樣的牌子上。小琳 （唱）雷聲驚魂心悲憤，

恨只恨肇事司機撞死我母親。

求你們見到那一幕的告訴我，

讓逃逸的司機受嚴懲！

（白）媽媽，我要媽媽，還我媽媽呀！

［小琳舉著牌子，聲淚俱下注視著過往的行人。

［彩玉憂心忡忡，心神不定地上。

彩玉 （唱）天悶地熱步履重，

神思恍惚寢難安。

想起雷雨之夜的情形心顫驚，

我一時大意釀禍端。

撞人喪命未報警，

懊惱的心啊充徹著犯罪感。

越思越想越害怕，

無意間，輾轉到此我心更寒。

小琳 阿姨，你有沒有看見……

彩玉 （驚恐地）沒有，我什么都沒看見。

小琳 我媽媽被車撞了，我要尋找看見那一幕的人。

彩玉 找到了你想怎樣？

小琳 找到了，我要讓他賠我媽媽，讓他蹲監(jiān)獄！

彩玉 （心驚，踉蹌）噢……

小琳 （見狀）阿姨，你怎么啦？

彩玉 我頭暈，可能是老毛病又犯了。

小琳 阿姨，我來扶你。

彩玉 不用，我能行。（彩玉在石凳上坐下）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小琳 我叫小琳。

彩玉 喔，小琳，你也坐下歇歇吧。

小琳 不，還是你坐吧，我要到那邊人多的地方再去問問。各位叔叔、阿姨，有誰看見撞我媽媽那一幕的請告訴我……（手舉牌子，下。）

［阿生左顧右盼，急沖沖上。

阿生 咦，彩玉，我到處找你，你怎么又在這兒？這幾天你出租車不開，連手機都關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彩玉 沒什么？

阿生 （見狀，摸彩玉的額頭）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彩玉 沒有，就是心里有點不舒服。

阿生 心里不舒服，心里有啥不舒服的？

彩玉 阿生，看你啰哩啰唆的，你就不能讓我靜一靜嗎？

阿生 好好，我不跟你啰唆，那我們走吧。

彩玉 到哪里啊？

阿生 咦，半月前不是跟人家約好，今天我倆去拍結婚照，難道你忘了？

彩玉 噢，我真的忘了。不過，今天我沒心情，下次再說吧。

阿生 啥？下次再說，彩玉———

（唱）想我倆相識相知已三載，

約定年終完婚渡鵲橋。

以前你活潑開朗容貌好，

近為何，面容憔悴少歡笑。

莫不是，我倆婚姻有變卦，

你另有打算筑愛巢。

彩玉 （接唱）阿生你不要胡亂想，

彩玉我豈是水性楊花人，

想當初，我家庭不幸遭離異，

是你用愛撫平了我內心的傷痕。

霜打的花朵重綻放，

干枯的心田又有了愛的滋潤。

阿生啊，是你不嫌我們孤兒寡母倆，

我怎會，另求新歡雜念生。

阿生 彩玉，是我錯怪你了。不過，你一定有什么心事瞞著我。

彩玉 阿生，我……（欲言又止）你別問了，以后我會告訴你的。

阿生 彩玉，難道你連我都不相信了嗎？

彩玉 （吞吞吐吐地）我……

阿生 （欲追問）彩玉……

［小琳手舉牌子，復上。

阿生 （見牌子，好奇，念）還我媽媽。咦，小妹妹，你媽媽怎么啦？

小琳 上個星期的雷雨之夜，媽媽送我上醫(yī)院，就在這里遭遇了車禍，媽媽為了救我，將我推到一旁，我得救了，媽媽卻被車撞死了，可開車的溜了，我要尋找看見那一幕的人。

阿生 是這么回事。那你當時就在事發(fā)現(xiàn)場，怎么就沒看清那輛車呢？

小琳 當時，我看見媽媽倒在地上，就嚇暈了，只顧哭著呼喚媽媽，再加上那天晚上天黑雨大，我只記得那是一輛藍顏色的出租車。

阿生 也是藍顏色的出租車。

彩玉 （尷尬、驚恐）哦……是嗎？

阿生 開車的是男的還是女的？

小琳 （搖頭）沒看清。

阿生 哦，小妹妹，那你怎么一個人在找??？你爸爸呢？

小琳 我生下來就不知道爸爸長的是啥模樣。

阿生 那家里其他親人呢？

小琳 都不記得了，我只知道一生下來就媽媽把我養(yǎng)大的，現(xiàn)在連媽媽都沒了。（哭泣）媽媽，我年紀還小，你怎么扔下我不管了？媽媽，我要媽媽……

阿生 （氣憤地）這司機也太缺德了，撞了人不送醫(yī)院還逃走，這種司機如果找到了一定要讓他坐監(jiān)牢！彩玉，你說是嗎？

彩玉 （支支吾吾地）是……是應該……

［雷聲起

阿生 喔唷，這天氣說變就變，又要下雨了。

彩玉 小琳，現(xiàn)在你無依無靠的，如果目擊者找不到，今后就由我們來供你讀書，讓你上大學，我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阿生，你說好嗎？

阿生 好啊，人活著應該做一點善事的。小琳，你以后就跟我們一起過吧。

小琳 （感激地，鞠躬）阿姨，你們真是大好人，謝謝阿姨，謝謝伯伯！

彩玉 小琳，現(xiàn)在下雨了，我看今天你就到我們家住吧。

小琳 （堅定地）不，找不到目擊者我不走！

彩玉 （震動，猶豫。從包內取出雨傘）那你把雨傘撐好，當心淋壞身體。

小琳 （欲接，猛然想起）不，我不撐雨傘！

阿生

彩玉

（不解）為啥？

小琳 撐了雨傘會擋住這塊牌子的，目擊者就找不到了。我不能讓媽媽死得不明不白！

［彩玉內心震撼，發(fā)呆。

彩玉 （唱）猛聽得小琳一番話，

慚愧的心肺似油煎。

阿生 （接唱）見彩玉，呆如木雞神失常，

一反常態(tài)費猜疑。

小琳 （接唱）媽媽你，死得太冤屈，

丟下女兒兩分離，

骨肉之情情綿綿啊，

今后起再見媽媽只能在夢里。彩玉 （唱）小琳她，失去了親人多可憐，

阿生 （唱）見情景，不禁讓人淚漣漣。

彩玉

（重唱）

難道說，彩玉我還要心有顧忌失理智？

阿生 難道說，彩玉她真是肇事逃逸失理智？

小琳 （接唱）難道說，媽媽你就不明不白離我去？

彩玉

阿生

（重唱）

我要坦坦蕩蕩將責任掮。

我要尋根問底將是非辯。

小琳 （接唱）我要討回公道為媽媽祭奠。

阿生 小琳，你放心，目擊者我會想辦法幫你一起找的。

彩玉 阿生、小琳，你們不用再找了。

阿生 為啥？

彩玉 （鼓足勇氣）我……我就是撞死小琳媽媽的小車司機。

［強烈的音樂起。

阿生 啥？原來真是你?。?/p>

小琳 （驚疑）不，不會的，阿姨你人這么好，撞死我媽媽的不會是你的。

彩玉 是我，真的是我啊。

小琳 （壓抑在內心的悲憤迸發(fā)，沖向彩玉，撕扯）你！你是個壞女人，你還我媽媽，你賠我媽媽……

彩玉 （跪倒在地）小琳，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媽媽，對不起你啊。如果這樣能對你寬慰一點的話，你就罵吧、打吧。

小琳 （號啕大哭）媽媽，我要媽媽……

阿生 彩玉，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彩玉 （唱）提災殃，心沮喪，

似驚弓之鳥起恐慌。

雷電交加的風雨夜，

女兒病發(fā)我心急如焚往回闖，

就在這，突然躥出橫穿馬路人，

撞在車前倒路旁。

本想下車問究竟，

可瞬間的欲望讓我欠思量。

不忍心讓女兒思念濕衣襟，

不忍心讓阿生你獨守空房夢一場，

不忍心甜蜜的愛情成煙云，

不忍心即來的幸福付汪洋。

不忍心，心不寧，

心存僥幸離現(xiàn)場。

獲知車禍已喪命，

我提心吊膽難安詳，

幾次打算去告白，

可思前想后又愁斷腸。

今日里，面對小琳心震撼，

我要負起責任來撫養(yǎng)。

不再猶豫，不再彷徨，

坦坦蕩蕩，說清端詳，

迷途知返去自首，

承擔一切決不再迷茫。

阿生 （嘆息）唉———！小琳媽媽也太大意了，過馬路是應該走人行道的。彩玉，你當時為啥要走呢？如果你及時報警，或許還有救。不過，事情到了這一步，你就去吧，去自首吧。

彩玉 （點頭）嗯。不過，現(xiàn)在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兩個可憐的孩子了。

阿生 彩玉，你就放心地去吧，你女兒和小琳我會照顧好的。

彩玉 阿生，你真好！小琳，阿姨走了以后，你要好好學習，聽這位伯伯的話，啊?，F(xiàn)在，阿姨去自首了

［彩玉戀戀不舍地下。

小琳 （望著彩玉的背影，突然喊）阿姨，你等一等。

［阿生、彩玉迷?？粗×?/p>

小琳 我跟你一起去！

阿生 好，我們一起去。

彩玉 （愛憐地抱住小琳）小琳。

［天幕逐漸轉紅光。

幕后伴唱：風雨過后是陽光，

人間真愛見和諧。

［幕在伴唱聲中漸閉

（該劇獲第五屆江蘇省小戲小品大賽優(yōu)秀劇目獎、編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