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長期情緒感冒,致使肝氣郁積

冰河起舞:絕境中把握生命之門(修訂本) 作者:潘肖玨 著


四 我為什么會得癌癥

我為什么會得癌癥?從2005年7月9日手術(shù)清醒后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在反問自己。8年后的今天,這個問題,我才剛剛有解:五大原因“功不可沒”:

一、長期情緒感冒,致使肝氣郁積;

二、壓力山大常熬夜,致使褪黑激素下降;

三、喜歡少動多靜,致使抗氧化能力缺乏;

四、從小愛吃肥肉,致使脂質(zhì)代謝障礙;

五、多年便秘纏身,致使腸道毒素堆積。

可以明顯看出是我以往的生活方式為自己請來了“癌癥”這個客人的。

醫(yī)學界始終認為:癌癥是一種基因病,源自基因損傷、突變累積的結(jié)果。事實上,我們的健康反映了我們生活方式的總和。從某種角度來說,我們的身體是社會和生活方式的一面鏡子。我更贊同說,癌癥是我們生活中好事情和壞事情綜合起來的結(jié)果。

專家發(fā)現(xiàn),一個人的健康有五大決定要素:

一、遺傳,占15%;

二、社會環(huán)境,占10%;

三、自然環(huán)境,占7%;

四、醫(yī)療條件,占8%;

五、生活方式和精神因素,占60%。

前四項要素占的比例相當少,加起來總共才40%,而較多影響健康的是生活方式和精神因素,它占到五分之三的比例。

專家們告訴我,每一個癌癥患者的兩個器官組織都是有問題的,它們是所有癌癥的根源。這兩個器官就是腸道和肝臟。經(jīng)功能醫(yī)學的檢測:我的腸道內(nèi)積滯著大量的毒素,肝膽內(nèi)也被垃圾和毒素阻塞。一方面通過腸道向體內(nèi)輸送毒素,另一方面肝臟解毒功能又不好,這兩者的結(jié)合才讓癌癥在我薄弱的臟器——乳房內(nèi)登陸,終于讓我患上乳腺癌。

從這一層面分析,得癌癥了,應該表述為“人得癌癥了,而不是某個臟器得癌癥了”。因為不管是什么癌癥,本質(zhì)是一樣的。這就好比雪、雨、冰雹,它們雖形式各異,但本質(zhì)相同,都是水。

為了深刻反省,我必須細細列出每一原因中存在的層層內(nèi)核,方才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1.長期情緒感冒,致使肝氣郁積

我的長期情緒感冒與我生命中的三個男人有關(guān)。

第一個男人是我第一任丈夫。原本是小說中的故事,卻在現(xiàn)實中變成了我的事故——我的學生介入了我的婚姻。在情感領(lǐng)域我被自己的學生PK,最終,婚姻被重組。我太沒面子了,一段時間內(nèi)非常郁悶,經(jīng)常獨自流淚,最后導致我的兩個乳房脹痛難忍,一直用傷濕止痛膏貼著。后來延伸到胸前區(qū)刺痛,心速始終很快,每分鐘120下,還出現(xiàn)過陣發(fā)性的室上速,這是一種可以致命的心律。我被送進醫(yī)院的ICU病房救治,時年我40歲。從此,心臟病就成了我的頑疾。

第二個男人是我第二任丈夫。我小心翼翼地在46歲那年步入第二段婚姻。我接受前一段婚姻“夫妻同齡”的教訓,找了個比我大10歲的老公,以為大齡丈夫會疼老婆??蓻]想到,婚后他有一個規(guī)定,每周禮拜一到禮拜六跟我過,禮拜日雷打不動地要去原來的家。于是,每到那天,我就想著人家三口之家是多么其樂融融,而自己卻獨守空房,淚水拌飯吃,飯是苦的,我心更苦。曾一度像祥林嫂似的與朋友重復著同樣的抱怨話,抱怨命運對我如此不公。整夜整夜地糾結(jié)到黎明,終于得了憂郁癥。

第三個男人是我兒子。與他爸離婚時,是我心臟病發(fā)得最嚴重的時候,有時,連拿熱水瓶倒水的力氣都沒有,生活自理成了問題。經(jīng)常住醫(yī)院,不得不病休在父母家,由我年邁的父母照顧我的生活。當時,我實在不忍心再增加父母的負擔,才同意16歲的兒子先與他爸住在一起??扇f萬沒想到,當我要見兒子時,卻遭到拒絕。更讓我傷心的是,我去學校見兒子,兒子居然也不想理我了。

天下哪有這檔子事,我向蒼天哭喊,我冤!幾近崩潰的除了肉體,還有靈魂,整個人恍恍惚惚的。接下來就是不停地發(fā)心臟病,不停地掛急診,不時地在責問自己:這一切的一切,誰之過?誰之過?!我向時間與空間發(fā)問。

我度日如年,回憶著兒子“不同凡響”的出生:

1977年5月22日晚上10點半,我那黃毛幾簇、體重3.7公斤、用大嗓門來報到的胖小子終于從我腹中躥出。但一周后,世界就被改變了。

我們突然發(fā)現(xiàn)出生才過一周多的兒子,有點煩躁,食欲不佳,并伴有低熱。于是,他爸就趕緊抱著兒子去醫(yī)院。可焦急地等回來的只是丈夫一個人,兒子住院了。他因臀部的皮膚感染,長了一個小膿包,需要開刀引流。兩周左右可以出院。

啊?開刀?這么小的孩子?我心疼得大哭?!澳撬谀睦??我們能不能陪他?”丈夫說,不能陪。他睡在暖箱里。

這天,夜,特別長。

我的乳房脹得難受,必須不停地起身,用奶吸吸奶,促進乳腺正常分泌。這是兒子的糧食,我得好好將“糧庫”保管好,等兒子出院,保證有高質(zhì)量的糧食讓他享用。

掐指一算,離兒子兩周出院的倒計時還剩四天。那天,我發(fā)現(xiàn)丈夫從醫(yī)院回來的臉色不對勁,反復詢問后才得知,醫(yī)生發(fā)現(xiàn)兒子的腎臟有問題,情況還很復雜,初步診斷為由先天性馬蹄腎而引起的腎盂積水,必須切掉一只壞死的腎,才能保住性命。但現(xiàn)在孩子太小,經(jīng)不住大手術(shù),所以得分兩步進行。先做個小手術(shù),插管引流,將積水排出,才能保住另一只腎;然后把插著引流管的兒子接回家,療養(yǎng)一個月后,再住院,實施大手術(shù)。醫(yī)生認為兒子要經(jīng)歷大手術(shù),不適合母乳喂養(yǎng)了。

我聽完,居然一動也不動。我的頭、心、雙手雙腳,整個人從上到下都涼了——因為天塌了!我和丈夫都哭了。別人生孩子完完整整,我生孩子怎么就零件不齊。我們上輩子做了什么孽?。?!

無人回答。

7月中旬,兒子回家了。醫(yī)囑:引流管的傷口處每天要用酒精棉球消毒,并貼上消毒紗布,千萬不能感染;每日早晚各服0.125克的消炎片SMZ,搗碎后,和著水吞服,小心嗆到氣管;盡量讓他多吃點牛奶,長得強壯些;特別是這根引流管,無論如何不能讓它滑脫,否則,他又要吃苦頭了,要到醫(yī)院重新插上。顯然,我們必須一絲不茍地承擔起“特級護理”的職責,才能讓兒子少遭罪。

婆婆把我們?nèi)私拥搅怂?6平方米的家。婆婆曾經(jīng)當過托兒所所長,護理嬰兒有經(jīng)驗。時值大熱天,那時的中國人,家里都沒有空凋。為了兒子,我們費了很大的勁,才湊足了購買一臺12臺扇的資金。

兒子的右腹部,插了一根引流管,很難用平常的姿勢抱他。所以,醫(yī)生不主張我們多抱他。最艱難的是每天三次在兒子睡的小床里幫他洗澡,必須三個人一起分工合作:一人將他托起,兩人小心翼翼地將他整個身體分段洗;動作既要輕,又要麻利,特別是要巧妙地避開他右腹部的傷口處;更換溫水,既要迅速,又要穩(wěn)當,不能溢在他的小床上。

這個出生才兩個月不到的嬰兒,卻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兩次無影燈下的刀光針影,每想到他還要再見一次更大的刀光針影,我仿佛陷入了一個無法逃脫的煉獄,一片一片地割的是我的肉,一滴一滴地淌的是我的血……

看著兒子吃苦,我有入煉獄的感受,因為我是他母親。經(jīng)受了身體劫難后的兒子,一定會更健康。有這樣堅定的信念,也因為我是他母親。

當兒子體重增加到5.5公斤的時候,他再次入院。醫(yī)生經(jīng)過對兒子的體檢,各項指標都很滿意,隨后就安排手術(shù)。術(shù)前醫(yī)生找家屬談話。手術(shù)風險如何如何大,這么小的孩子完全有可能下不了手術(shù)臺。即便手術(shù)成功,還要艱難地過感染關(guān),一只腎臟的排毒能力只有50%……一大籮筐的恐怖語言,頓時又一次讓我跌進了冰窟。

“這個孩子,以后跑醫(yī)院,就像跑外婆家,麻煩大著呢!我們可以給你們開個證明,再養(yǎng)一個吧!”醫(yī)生說得如此輕松,當然他也是一片好心,有醫(yī)院證明,就不違反當時“只生一個”的計劃生育國策了。我邊搖頭邊抹淚,眼眶里始終是濕漉漉的,一片混沌……

兒子手術(shù)很成功。一個月后,兒子出院了。整個醫(yī)療費用,讓我瞠目!

我和丈夫是同一個企業(yè)單位的。那時的醫(yī)療體制,家屬可享受半“勞保”,即有一半的醫(yī)療費用單位可以報銷,而另一半則是自負的。單位把我們自負部分的費用先給墊上了,以后每月從我們72元(我和丈夫都是那個時代的標志性工資:36元)的工資里扣10元,總共扣163個月,也就是說,等到兒子14歲時,我們才能還清這筆相當于現(xiàn)在近24萬的債務(wù)。能讓我無息貸款,解決燃眉之急,我實在心存感激!我們是幸運的。因為我們是“單位人”。

計劃經(jīng)濟年代,很多供給都是按人頭配給的。我們?nèi)谥沂切簦舻聂~、蛋、肉、糖、糧,甚至香煙、火柴、肥皂等都是最小量的,這當然是非常公平的。但我碰到的“不公平”是兒子術(shù)后需要大量的營養(yǎng),而“最小量”的供給是遠遠不夠的,比如牛奶和雞蛋。

先說牛奶。牛奶是那時的短缺產(chǎn)品,所以它必須被計劃為只有兩類人可以享用:嬰兒和有醫(yī)生證明單的病人。兒子既屬前者,又屬后者。因此,牛奶的需求量是滿足了,可雙倍的費用,讓我們的經(jīng)濟又緊了一層。

再說雞蛋。小戶的雞蛋量是每月一斤。一斤蛋10只,只夠兒子10天的量,每月缺口兩斤。怎么辦?買計劃外的高價蛋,我實在囊中羞澀。

我動起了不增加費用負擔又保障供給的腦筋——用香煙票換雞蛋,反正丈夫不抽煙。與農(nóng)村煙民資源互換,“石油換大米”,各得其所,而這種計劃經(jīng)濟中的“市場行為”在當時是違法的,也違反中國共產(chǎn)黨黨員的紀律。

每次黨的“組織生活”,當要求黨員進行“斗私批修”的時候,我的心都怦怦跳,幾次想主動坦白交代自己那“違法亂紀”的事,可為了兒子的雞蛋,終究沒有勇氣“自我揭發(fā)”。

為了給兒子最好的營養(yǎng),我們夫婦節(jié)衣縮食,但每月的經(jīng)濟還是捉襟見肘,相當拮據(jù)。我再次想到了做絕育手術(shù)。首先,是實現(xiàn)我曾在兒子病床前許下的愿:兒子你是我唯一的孩子,媽對你決不二心。其次,我絕育以后,兒子就是標準的獨生子女了,可以提前3年享受每月5元的“獨生子女費”。而當時的政策是:孩子必須滿四周歲,除非夫婦已有一人絕育。

每月5元的“獨生子女費”,一年就是60元,三年就是180元。這個數(shù)目,對解決巨大的債務(wù),雖然杯水車薪,但分攤在每個月中,著實是能解決一些實際問題的。

“一箭”能“雙雕”的事,我絕對應該做!

我做通了丈夫的思想工作,開始打聽哪種絕育手術(shù)最不痛。報紙上報道了上海新華醫(yī)院正在試行一種“無痛無切口不流血”的藥物絕育方法,是將藥物直接打入輸卵管,使其結(jié)痂堵塞,達到絕育的目的。我看了很高興,居然能讓我心想事成。

手術(shù)做完了。真的無痛。我準備回家休息。怎么回家?叫出租車,還是坐公交車?前者要花5元錢,后者只要5分錢。當然是坐公交車回家。

一到家,我就感到肚子不舒服,腿一軟,下身一股熱流涌了出來?!把?,流血了!”帶著體溫的血,順著褲腿一直流到腳跟?!安皇钦f不出血的嗎?”

我心里有點緊張,那時的家中都沒有電話,無法與醫(yī)院聯(lián)系。我先讓自己鎮(zhèn)靜鎮(zhèn)靜,而后一想,估計是剛才坐公交車顛的。我收拾干凈后,馬上平躺休息。我完成了一件我想干的事,心里是舒服的。

那個時代,有一件事,既光榮又能賺錢,就是“獻血”。我報名參加單位的獻血。當時的獻血待遇是:獻200CC血,獲營養(yǎng)費18元,公休3天。報名人的名字用大紅紙貼在單位大門口的墻上,凡進出的人都能看到,真是光榮得鮮艷。

“醫(yī)生,我身體很好,我能多獻100CC嗎?”在給我手臂靜脈處消毒的醫(yī)生,停下她的動作,抬頭看看我,我朝她自信地微笑著。隨后,我看見她將儲血的袋子換了一只,我知道她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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