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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猴:印度“哈奴曼”和中國“孫悟空”的故事在泰國的傳播 作者:謝玉冰 著


記得大約是20世紀末吧,我們到泰國幾所高校做學術訪問,在華僑崇圣大學見到了本書作者謝玉冰。玉冰當時是該校人文學院中文系系主任,與我在北師大的身份相當,因此建立系際學術交往的會談就在我們之間展開。在會下的閑聊中,她告訴我,她大學選的是中文專業(yè),后來又到臺灣“中國文化大學”繼續(xù)攻讀中國語言文學,以論文《〈西游記〉在泰國的研究》獲得碩士學位。當她得知我們新建的世界文學與比較文學專業(yè)即將招收博士研究生的信息后,表達了希望到我們專業(yè)繼續(xù)攻讀博士學位的強烈愿望??紤]到她從小就接受了中泰兩種文化的熏陶,經(jīng)過大學與碩士階段的培養(yǎng),又奠定了相當穩(wěn)固的專業(yè)基礎,還有很好的英語水平,我私心以為,她已大致具備了攻讀比較文學專業(yè)博士學位的基本條件,于是便鼓勵她積極備考。就這樣,玉冰在2000年考取了我的博士研究生。

入學之后不久,學生們首先面臨對博士階段的研究方向做出選擇的問題。當時,在《西游記》與外國文學的關系這個領域里,比較文學界正熱衷于孫悟空形象的原型研究,玉冰對這個問題似乎也比較感興趣,但是經(jīng)過仔細考量之后,我們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視角。因為,當時的討論雖然比較熱鬧,但實質上仍舊是以往幾種觀點的重復。眾所周知,胡適曾提出這個形象乃是從印度神猴哈奴曼演變而來的觀點,是所謂的“進口說”;但魯迅認為這個形象源自本土的“無支祁”,是所謂的“本土說”;后來季羨林先生則提出這個形象主要來自印度史詩《羅摩衍那》,同時又沾染了某些“無支祁”傳說的色彩,是內外兩種形象的混合,是所謂的“綜合說”。時人的研究雖然力圖深入,但是始終未能超越這三種基本觀點,因此,倘沒有新材料的發(fā)現(xiàn),要想從這個角度有所突破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玉冰雖然對這個問題已有一定的研究,但要想發(fā)現(xiàn)新材料又談何容易!經(jīng)過反復商討,玉冰毅然放棄這個視角,轉而將孫悟空形象置于中、泰、印三種文學的大背景中,重點探討這個形象在泰國的傳播與影響,同時對《西游記》、泰國《拉瑪堅》、印度《羅摩衍那》三部文學作品中的三個猴子形象做平行研究。這兩個視角無疑是國內學界較為生疏的。確定了這樣一個視角,玉冰的博士階段研究就具有了立得住的基礎,也就具有了一定的學術價值。

此后數(shù)年的博士研修中,玉冰除認真修完了博士階段要求的課程外,還多次往返于中、泰、印之間,利用她在外語方面的優(yōu)勢,用力搜尋、爬梳資料,最終完成了《印度“哈奴曼”和中國“孫悟空”故事在泰國的流傳》的博士論文,論文完成后,我們邀請來自泰國文學界、中國比較文學界的專家組成答辯委員會,對論文做了嚴肅認真的審核,答辯委員會對論文的學術價值給予了充分的肯定。

獲得博士學位之后數(shù)年過去了,在繁忙的教學授徒之余,玉冰對其博士論文做了精心修訂?,F(xiàn)在提交出版的書稿具有了更加清晰的線索:《羅摩衍那》中的哈奴曼在泰國的流傳與接受、《西游記》中的孫悟空在泰國的流傳與接受、中泰印三個神猴的比較研究。這里既有影響研究與接受研究的結合;又有影響研究與平行研究的交織。通過這樣的比較研究,三個猴子形象間的關系雖然未必有十分明確的結論,但其間的種種聯(lián)系與可能性一定會對未來的研究提供更多的探索余地。玉冰的研究以其廣度與深度超越了前人,正是在這里顯示了其填補空白的作用。

我祝賀玉冰這部著作的出版,也祝愿她的學術生涯有更加輝煌的未來。

劉象愚

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與外國語言文學學院原院長

中國比較文學學會副會長、中國外國文學學會理事

2015年仲夏多倫多客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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