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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格蘭，翠鳥的羽毛應(yīng)該是最漂亮最精致的了，其他鳥很少有能比得過的，不過這種鳥難得一見。據(jù)說翠鳥很害羞，害怕見人，我倒不以為然，相反，我以為如果人們能像對知更鳥一樣尊重翠鳥，那么就會發(fā)現(xiàn)其實這種鳥是很大膽活潑的。拿我在河上的親身感受來說，我經(jīng)常驚訝于翠鳥會主動來靠近我。來自萊奇萊德的彼得·福特（Peter Ford）先生說，他在油漆自己的一條船時，一只翠鳥就待在他身邊，它的頭以這樣那樣的姿勢挺著，看著他工作，一點都不害怕。很多漁夫也告訴我一些類似的經(jīng)歷，這些鳥兒會落到他們的釣竿上休息——聽說燕子也會這樣——羅賓·羅斯（Robin Rose）先生講到一只翠鳥怎樣霸占了他在薩福克（Suolkk）家中的一個空閑房間，因為害怕翠鳥往外飛時會猛擊玻璃撞傷身體，他們一家甚至都不敢關(guān)上該房間的窗戶。

不用說，在柳樹林中很難發(fā)現(xiàn)翠鳥，因為它的翅膀邊緣是淡綠色的，與柳樹的葉子很難區(qū)分。翠鳥一般會選擇一個比較暴露的位置，比如說一根枯死的樹枝——這是翠鳥最喜歡待的一個地方——在這個位置，它可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它胸口上的黃褐色恰好與樹枝那枯萎的樹皮融為一體。

這動物王國里的保護色讓我越來越震驚。在溫德拉什（Windrush）一個平靜的池塘里，我看到一條小狗魚，那色彩斑駁的后背像極了水中的枯枝。在別處，我見到一些鮮亮的蝴蝶，一般把它們稱為赤蛺蝶，它們在河面上飛來飛去，最后選定了一塊覆著地衣的石頭。要是我沒看到它們飛，就不會注意到它們落到石頭上，它們的翅膀向著太陽展開，黃黑相間的斑紋與其身后的石頭完全相融。據(jù)說這些蝴蝶是從非洲飛過來的，定期遷徙到這里。

在我的小書《藍天使與鯨》（Blue Angels and Whales）中，我用一整章談?wù)摿诉@個話題。幾乎每天都有新的發(fā)現(xiàn)。小貓頭鷹的羽毛很像是樹皮，所以它要是窩在柳樹樹洞里，幾乎不可能被人發(fā)現(xiàn)。綠色的啄木鳥在草地上找尋螞蟻，它頭上那一點紅斑就像是一片枯葉，人是根本看不見的。墻壁、樹干或者油漆過的木料，這些地方對蝶蛹來說，都是很好的掩護地，雖說蝶蛹變成毛蟲后也就有了顏色。最近我在攝政公園（Regent s Park）里觀察鴨子。赤冠潛鴨算是水中最顯眼的鳥了，但是當(dāng)這種鴨子上到小島上，站在灌木的光影中，就沒人能認得出這是只鴨子，因為它的輪廓完全被遮住了。對保護色這個話題，愛德華·波爾頓爵士（Sir Edward Poulton）在《動物的顏色》（Colours of Animals）、阿博特·H.塞耶（Abbot H. ayerr）在《動物王國的隱匿色》（Concealing Coloration in the Animal Kindom）中都做了極好的闡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