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泉映月
——悼亡妻

很久以來，我一直想寫首歌獻給阿梅，自己作詞、作曲。阿梅是誰？她首先是亡妻過校元女士，無錫人，畢業(yè)于復旦大學物理系，先從事計算機研究，后研究紅外線?！拔母铩敝惺芪抑赀B，遭政治迫害，不幸于1970年春去世，年僅32歲。我們在復旦求學期間相識、相戀，后結(jié)婚、生子。她對我恩重如山。1960年，全國饑饉蔓延，我根本吃不飽。我們在食堂吃飯時，她常常將碗里的飯，撥一些給我。她讀了三年大學，就因參加我國第一臺模擬電子計算機的試制，提前畢業(yè)工作了。我后三年的學費，都是她負擔的。她省吃儉用，從微薄的工資中，每月給我18元。她喜歡梅花，喜歡我用手指畫的紅梅。現(xiàn)在，她靜靜地長眠在無錫梅園附近的公墓中。每年清明，我去掃墓，反復放著她故鄉(xiāng)的樂曲《二泉映月》，禁不住熱淚長流，心頭在滴血……

我將阿炳的千古絕唱“二泉映月”的旋律，取其一段，稍加改編，填了五段詞，如下：

今宵月正圓，月光如水水連天。風兒輕輕吹，吹來二泉長流水，點點滴滴到心田。

今宵月正圓，月光如水水連天。月兒呀，我問你：今晚阿梅在哪里？幾多牽掛，幾多思念。

今宵月正圓，月光如水水連天。輕聲叫阿梅：我有萬語千言，祝福你明天更美麗。

今宵月正圓，月光如水水連天。請明月代留言：但愿年年共嬋娟，珍重此生他生緣。

今宵月正圓，月光如水水連天。風兒輕輕吹，吹來二泉長流水，點點滴滴在心田。

我把這首歌獻給心靈深處、魂牽夢縈的阿梅，也獻給天下所有至情至性、雖九死而無悔的善良人們。

（按：承蒙文友喬羽先生將文中的歌詞推薦給《詞刊》編者，已于今年第2期刊出。有二位作曲者讀后，還譜了曲，寄給我。喬老將第三段歌詞末二句改為“我在默默祝福你，更何須萬語千言?！闭媸屈c鐵成金！書此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