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民謠詩人不可嫁
“你在南方的艷陽里大雪紛飛,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一個留著圓寸頭的少年,抱著吉他在臺上自彈自唱,詩一般的詞句,配上少年滿是悵惘與悲戚的歌聲,叫臺下的聽者無不陷入深深的回憶。少年的眼角微微向下,閉目淺唱的那一刻,融化了無數少女的心。少年名叫馬頔,生于80年代末,憑一首《南山南》被大眾熟知。
或許是受到“生活不只眼前的茍且,還有詩和遠方”的感召,近幾年,民謠音樂突然大熱,特別是在宋冬野的《董小姐》之后,帶火了好些個獨立民謠音樂人,這其中的代表當數麻油葉廠牌,包括宋冬野、堯十三還有馬頔。麻油葉這個名字看起來有些摸不著頭腦,其實就是將馬頔的名字拆開再取個諧音。關于“麻油葉”這三個字倒是有個笑話,馬頔是北京人,說話發(fā)音比較懶,起初我聽他說“麻油葉”的時候,總聽成“毛爺爺”。我認識馬頔的時候,《南山南》還沒成為“世界金曲”,不像現在隨便問十個人馬頔是誰,保管有八個都會恍然大悟地表示:“哦,就是唱《南山南》那個啊!這我知道?!贝蟾乓簿腿昵?,那時的馬頔常在音樂節(jié)給宋冬野彈吉他唱和聲,知道他的人寥寥。有一個畫面讓我印象特別深刻,是在2014年的北京草莓音樂節(jié)。
宋冬野演出剛結束,所有的媒體記者都蜂擁而上爭著采訪他,同場表演的馬頔卻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拎著吉他從旁邊走過,那畫面簡直就是一群人的狂歡和一個人的孤單。我沖他喊:“馬頔!”他停下來看著我,微笑著點頭示意后便準備繼續(xù)往前走。我趕忙上去攔下他:“馬頔,做個專訪吧?!彼行├Щ蟮乜粗?,我猜他當時一定在想:“這姑娘認錯人了吧,宋冬野在那邊。”我說:“我們幾個月前在臺灣的搖滾辦桌音樂節(jié)見過,還聊過幾句?!边@才終于喚醒了他的記憶,于是我們交換了微信約定時間專訪。正所謂無所圖也就無所防備,他沒把我當作搶話題搏版面的記者,我也沒視他作明星偶像。又正巧我倆同歲,兩個人且坐著胡侃瞎聊,聊著聊著就自然聊到了感情。
馬頔的愛情來得突然,行得穩(wěn)當,也讓我對他這類常被視為不靠譜的文藝男青年有了極大的改觀。
“能遇上這么一個姑娘特別不容易,年紀小的時候家庭觀念特別淡薄,突然遇上一個人就覺得對了,鬼使神差地就想更進一步。你會想一個問題就是她會不會陪你走一輩子,我覺得她會?!闭f這段話時的馬頔眼神很堅定。
兩人相識于馬頔的一場演出,那天現場來了十幾個人,馬頔一眼就看到了她,用馬頔的話說就是她比較醒目??粗矚g是一段關系開始的第一步,接下來自然得想辦法互相認識。怎樣搭訕才不顯得唐突?只能說老天早就給命中注定的兩人埋下了伏筆,只待相遇那一天。馬頔和她都抽煙,巧的是,連牌子都一樣,于是自然而然拿煙做借口,開啟了對話。當天晚上一塊兒吃飯,她說起跟她朋友來北京沒地方住,馬頔順勢借出家里的空房。礙于當時男女雙方都不是單身,雖意圖明顯,可底線尚存,直到一年之后兩人都恢復單身狀態(tài),才正式走到一起成為戀人。那年他24,她22。
我們在二十出頭的年紀,大都經歷過失敗的或成功的感情。所謂成功,無非也就是戀情穩(wěn)定,以結婚為目的繼續(xù)談著戀愛,鮮少決定組建一個家庭,無論出于現實情況,還是心理狀態(tài)。在愛上這個女生前,馬頔也從未想過結婚,他說:“這個女人讓我有這個沖動?!瘪R頔和她在一起一年多就決定結婚,沒有儀式,只是在吃蓋飯的時候,馬頔說:“結婚吧?!彼f:“好啊?!?/p>
在當下這個社會的普世價值觀里,人們總會為結婚提出一些物質上的前置條件,比如是否有車有房,如果是北京人,還會問問有沒有北京戶口。別看如今的馬頔演出不斷,人氣爆棚,在兩人決定結婚的那年,馬頔剛剛被公司開除,被迫成為專職歌手。在那之前,他干過推銷員、電話銷售、賣場的搬運工,在國企也干過,最后一份工作是在廣告公司寫文案。有些積蓄,但是要結婚還是底氣不足。我見過馬頔的女友,瘦瘦高高,長得很干凈。他倆在一起并不像馬頔歌里唱得那樣郁郁寡歡,也沒有整天互訴情話,反而特別像中學生談戀愛,以相互欺負來表示喜愛,男生欺負女生更多一些。馬頔解釋人都有兩面性,平時他就是嘻嘻哈哈,特別開心的人。人不可能永遠處在單一的狀態(tài),他需要平衡生活就需要做音樂,來阻止自己繼續(xù)狂喜下去。
音樂人最擅長也最有把握的求婚方式,莫過于寫歌。馬頔就是。他寫了首用女友的名字命名的歌,還坦蕩地收進專輯,公之于眾,這首歌叫《傲寒》。
只擔心你的未來與我無關
如果全世界都對你惡語相加
我就對你說上一世情話
還有我們的故事
自始無終
很奇怪,作為民謠音樂人中的偶像代表,馬頔擁有眾多迷妹,可歌迷們并沒有因為馬頔即將結婚而痛心疾首,反而祝福滿滿,甚至在馬頔的演出現場,《傲寒》的受歡迎程度還高過《南山南》?;蛟S是歌里的情深意切,又或許是文藝男青年的安定戀家,滿足了大眾對于美好愛情的想象,不談物質,只顧情懷,堅信只要和愛的人在一起就能創(chuàng)造出想要的生活。
馬頔覺得自己是個惰性比較強的人,沒有專性,哪怕是被大眾認可的歌手身份,他也不認為會從事一輩子。他唯一有專性的事,就是和這個叫傲寒的女人攜手生活。在《傲寒》之前,馬頔寫過最滿意的一首歌,還是寫給她的:《孤鳥的歌》。
總有一天我會變成一只不再垂涎自由的鳥
在你的籠子里陪著你衰老
就算孤島已沒有四季 也沒人提及你的美麗
我還是要飛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