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那寒風時有肆虐的季節(jié),在千禧年四年輪回一次的特殊日期—2000年2月29日,我?guī)е“挛?,邁入了這個曾經熟悉而今變得陌生的白色世界。這是個宏偉的大世界,住院部共有10部電梯,站在那感受著寒風的呼嘯,望著眼前護士、護工忙碌地交錯疾步,擔架床、輪椅、拐杖、石膏、繃帶持續(xù)在我眼前閃現(xiàn)、消失、閃現(xiàn)、消失、閃現(xiàn)……
終于乘上了一部擠滿了病人、醫(yī)生、探望者的電梯,就在那么一個特定的時間里,我們呼吸著同一個空間里的空氣,上演著不同的命……
17樓骨外科32床,到了醫(yī)院,成了病人,你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真名被一串數(shù)字取代了,打針時“32床!”測溫時“32床!”……
除了床架后的一張小卡片還能證明一個真實的我,還能明明白白地指出我得了什么病,就沒有別的了。
我們擦了一下那個鐵箱子似的床頭柜,將帶來的幾件衣物放了進去,擺放好了茶杯、水壺等用品,就基本上安定下來了。
我們,都在等候著醫(yī)生的吩咐。
在醫(yī)生未來以前,我們的心空空如也……
過了大半個小時,一個小護士進來帶我們去做入院體檢。照肺、心電圖、扎手指……一切都很順利。只是病人很多,川流不息,似終無停歇的那一刻。
回到病房,已是傍晚5點多。我們都無太多言語。直到晚上10點半,洗過澡,我躺在了32號床上。媽媽睡在我隔壁的隔壁床上,因為那兒恰好空了一張床,暫時還未有新病人進駐,骨科病不會傳染,床鋪也已消過毒,大可以放心使用。
你們也許會擔心,那晚睡在這么別扭的環(huán)境里,我肯定失眠了吧?然而,我沒有,相反,我還睡得挺香的,因為我知道只要手術了,之后不用過多久,我就能恢復健康了。帶著這令人欣慰、讓人愉悅的想法,我踏踏實實地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