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一段令人心疼的艷遇
平淡原本是生活的本真,就像暖瓶里的白開水,雖然喝起來無滋無味,其實對人的身體再好不過??墒牵芏嗳藚s忽略了它們,癡心于一片綠草地里開出嬌艷的花來。
在某個城市,很多年過去了,你就這樣忙碌穿行。直到一天清晨醒來,你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孤身一人。環(huán)顧四周,你突然感到寂寞至極。此時你意識到自己倔強了這么多年,原來只是等候一場風花雪月。
生活現(xiàn)實得猶如堅硬的柏油路面,根本尋不出去一絲浪漫的氣息來。于是,你開始背包旅行,去浪漫的地方,遇見浪漫的人,做浪漫的事。接下來的故事,很多人稱之為艷遇,因為它與愛情無關。
偶然間認識一個男人,他和妻子結(jié)婚五年,兒子三歲,婚姻美滿得尋不到一絲遺憾。但是有一天,他卻忽然覺得寂寥。于是,他渴望一場艷遇。對于生活本身來說,艷遇未嘗不是人們枯燥生活的一種調(diào)劑。但是對于婚姻中的另一方,則是一種徹頭徹尾的背叛。不管是生活枯燥也好,是太太兇悍也罷,抑或是共同語言少了一點也算,男人們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心態(tài)永遠都在。
于是,艷遇對自己是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對另一半,則是一場想知道又寧愿永遠都不知道的噩夢。而我那位渴望艷遇的男性友人,至今未曾踏上艷遇的征程。也許他已懂得,艷遇是麻煩的,是要付出代價的。他需要在誘惑和抗拒中保持清醒,否則很容易陷入萬劫不復。也許,他就像很多旅行的人一樣,清楚什么時候真的上路,什么時候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到如今,艷遇已不再是男人的專享。女孩們、女人們也紛紛加入到了艷遇的隊列。一如室友雪所說,海員式的愛情才更能刺激現(xiàn)代人麻木的神經(jīng)。是呀,接個熱吻就匆匆離去,不知道陶醉了多少無知少女的心。
正是在這種瞬間即永恒的感召下,雪去了麗江。一路上她時不時地傳回照片,微信里都是她各種表情的自拍。等快要進入云南地段時,她相片的角落里多了一個男生,俊俏并且一臉清純。
雪在麗江市中心的速8酒店住了下來,同住的還有照片角落里那個一臉稚氣的男孩。他比她小3歲,在上海讀大二。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同一列火車上,是因為他先到北京的同學家里玩了幾天,然后直接坐車南下去麗江。一路上他們有說有笑,火車停站的間隙,兩個人下車一起拍照。
男孩是一個網(wǎng)絡小說作家,想來麗江找點兒創(chuàng)作的靈感。一路上的無盡曖昧,令雪有些不知所措。到達后的第一晚,他們住在同一家酒店,中間只有一墻之隔,就像幾米漫畫《向左走,向右走》里的男女主人公。
第二天他們直奔麗江古城。燈紅酒綠的石板路,潺潺溪水流過的小石橋,納西風味很濃的小酒吧,三三兩兩的異鄉(xiāng)人,膚色像吉克雋逸般黑得發(fā)亮的女吉他手。雪和男孩的身影漸漸匯入夕陽中,和所有情侶們一樣成為這個城市散發(fā)著甜味的風景。
在無數(shù)激情相遇的腳本里,后面的日子就像過山車。人們激情澎湃,到不同的地方,見到不同的人,最重要的是和一個憑空出現(xiàn)的人相親相愛。只是,再長的電影也有OVER,不管你愿不愿意。
有的人恍然大悟,回到自己的軌道,洗洗睡了。而有的人,則執(zhí)迷不悟,每天焦急地等待續(xù)集上演?;氐奖本┖蟮牡谄咛?,雪才終于愿意放下手機,以再不能熱烈的口吻把他們的故事講給我聽。顯然,我并不是一個好聽眾,總是在她講到精彩時酣然入夢。在某個周末,我終于忍不住對雪說:“都快兩個月了,為何你的艷遇狂躁癥一點好的跡象都沒有?”
有些美好令人留戀的時光,卻也不過是一個被風吹走的夏天。有些溫暖熱烈的人,不過是憑空出現(xiàn)又會憑空消失。一個人能遇見多少美好,也要能承受多少失落。就像我們在旅途中遇到的所謂愛情。
那個冬天,男孩像雪所期待的來北京看她。狗血的是,他身邊還帶著另一個女孩。他說那是在廣州讀大四的高中師姐,這次來北京剛好遇上。故事編得很圓滿,只是傻子都看得出,他們眼神間流露出來的曖昧。見完面,我以為雪的狂躁癥會轉(zhuǎn)為抑郁癥。沒想到,她卻釋然地笑笑道:“你說得沒錯,那不過是一段艷遇。僅此而已?!?/p>
正如卞之琳的那首《斷章》: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看見了你,明月裝飾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可再美的夢,也總是要醒的。夢醒了,記得好好生活,記得善待身邊的人。某些時候,我們真的只是彼此的風景。你是他的艷遇,他又是別人的艷遇。我們又都是彼此的艷遇。
在后來的日子里,經(jīng)常有女孩問我:“你一直寫情感類的文字,是否曾經(jīng)有過很多艷遇?!逼G遇?這個詞令我無言以對。難道一個人一定要有幾段艷遇,才算是擁有過精彩的人生嗎?如果沒有過艷遇,我是不是就要自動矮下去?顯然不是。艷遇就像一頓口味奇特的大餐,固然美好,終不可能長久。所不同的是,大餐可以令人愉悅,而艷遇卻會令人心痛。尤其是作為一個女孩子。
在浪漫的地方,遇見浪漫的人,做浪漫的事,可是結(jié)局卻往往會落入俗套。如果再狗血一點兒,結(jié)局還可能會轉(zhuǎn)向悲催。被一個深愛的男人拋棄,聽起來多可怕的一件事啊,但如果你有過艷遇,且不小心動了真感情,就會知道自己也會遇上。
男人想要新鮮,女人想要真情,但是大家活得都挺累的。因為到最后所有人都會發(fā)現(xiàn),安全感最重要。尋歡作樂也好,相互取暖也罷,對于那種不問出處,不談未來的相遇,再快樂也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式的不負責任和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