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歌

癸酉清明回硤掃墓有感（癸酉清明悼志摩）

腸斷人琴感未消，

此心久已寄云嶠。

年來更識荒寒味，

寫到湖山總寂寥。

癸酉清明回硤石為志摩掃墓心有所感，因提此博伯父大人一笑，侄媳敬贈。

注：題目為編者所加。該詩是1933年清明陸小曼到硤石給徐志摩掃墓時所寫。文中所指伯父大人，乃徐志摩的大伯徐蓉初。

悼志摩挽聯(lián)（憶志摩）

多少前塵成噩夢，五載哀歡，匆匆永訣，天道復(fù)奚論，欲死未能因母老；

萬千別恨向誰言，一身愁病，渺渺離魂，人間應(yīng)不久，遺文編就答君心。

注：題目為編者所加。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在山東飛機失事，陸小曼作此聯(lián)以寄哀思。

題畫詩十二首

一

四時更代謝，懸象迭卷舒；

暮春忽復(fù)來，和風(fēng)與節(jié)俱；

俯臨清泉涌，仰觀嘉木敷；

□□□我陋，圃西瞻廣廬；

既貴不恭儉，處有能存無；

鎮(zhèn)俗在簡約，樹塞焉財?。?/p>

在昔同班司，今者并園墟；

私愿偕黃發(fā)，逍遙綜琴書；

舉爵茂陰下，攜手共躊躇；

奚用遺形骸，忘答在得魚。

二

捉得松為柄，粘來紙作衾；

山云嬌老態(tài)，溪水有無心；

掛錫沉香樹，安禪天竹林；

西來閑會取，空跡寄飛禽；

古徑盤空出，危梁濺水行；

藥欄斜布置，山子紉生成；

欹側(cè)天容破，玲瓏石貌清；

游鱗與倦鳥，種種見幽情。

三

玉山高與閬風(fēng)齊，

玉水清流不貯泥。

四

桃花流水在人世，

武陵豈必皆神仙，

江山清空我塵土，

雖有去路尋無緣。

五

吳山盡處越山涯，

水木清華處處佳，

山鳥忽來啼不歇，

聲聲似勸我移家。

六

桃花流水杳然去，

別有天地非人間。

七

垂楊依岸水，

釣艇接漁家。

八

柴門仍不正，

秋色自然來。

九

泉聲咽危石，

日色冷青松。

十

山靜似太古，

日長如小年。

十一

雪滿山中高士臥，

月明林下美人來。

十二

山空寂靜人聲絕，

棲鳥數(shù)聲春雨余。

秋葉

一聲聲的狂吼從東北里

帶來了一陣殘酷的秋風(fēng)，

獅虎似的掃蕩得

枝頭上半枯殘枝

飄落在蔓草上亂打轉(zhuǎn)兒，

浪花似的卷著往前直跑

你看——它們好像已經(jīng)有了目標(biāo)！

它們穿過了鮮紅的楓林：

看楓葉躲在枝頭飄搖，

好像夸耀它們的消遙？

可是不，你看我偏不眼熱！

那暫時棲身，片刻的停留；

但等西北風(fēng)到，它們

不是跟我一樣的遭殃，

同樣的飄蕩？不，不，

我還是去尋我的方向。

它們穿過了亂草與枯枝，

凌亂的礫石也擋不了道兒；

碧水似的秋月放出了

燦爛的光輝，像一盞

琉璃的明燈照著它們，

去尋——尋它們的目標(biāo)。

那一流綠沉沉的清溪，

在那邊等著它們?nèi)ハ礈?/p>

滿身粘染著的污泥；

再送到那浪濤的大海里，

永遠(yuǎn)享受那光明的清輝。

該文發(fā)表于1930年9月15日的《南風(fēng)》第一卷第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