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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驊算是我們盛華學院的傳奇人物,人長得帥,家世又好,學習成績更是沒得說,幾乎次次都是年級第一名,更是在二年級時便被任命為學生會會長。聽說追他的女生占了盛華女生的二分之一??傊且粋€王子般引人注目的人。
跟慕驊認識是因為一次考試超常發(fā)揮,我的總分比他的高了兩分。本來藝術班的成績與普通班不算在一起,可是那次我考得確實很好,位列年級第一,班主任拿著我的成績四處炫耀。慕驊不服氣,便來找我比試,我本來不愿意,可是畢竟年少氣盛,于是“應戰(zhàn)”了,想不到之后接連三次考試,我都考得比他好,更巧的是,都只高了兩分。
慕驊氣得像孩子一般嚷著讓我請他吃飯,我沒法推脫,只好請客。不過他是個很不錯的人,一起吃過一頓飯之后我們便莫名其妙地成了朋友。
曾經有人謠傳我跟他在交往,讓我十分困擾,因為誰都不愿意自己整天被各種女生圍堵吧。
后來慕驊明確表示他目前不會談戀愛,于是傳聞不攻自破。只是慕驊來找我時,班里人總會開開玩笑。
我走了出去,站在慕驊面前,笑瞇瞇地說:“會長怎么有空來找我?有什么指示?”
“什么指示?我哪里指示得了你!”慕驊抬手揉了揉我的頭發(fā),表情柔和,聲音溫柔,“你真的不去學習部?你知道,部長的位子我給你留著。”
我笑著躲開他的手,搖搖頭說:“我一個藝術班的學生,進學生會干嗎?自由自在多好?!?/p>
慕驊無奈地搖頭,說:“一起出去走走吧?!?/p>
我點點頭。
此時太陽已經落到半山腰,微涼的風迎面吹來,我忍不住拉了拉衣襟。
慕驊見狀,連忙將外套脫下來披在我身上,我剛要拒絕,慕驊就說:“是我想得不周到,忘記了春寒料峭。你要是感冒了,我可要內疚了!”
“內疚?慕驊,你真是太不把我當朋友了?!蔽铱粗⒖〉膫饶樥f,“你來找我不會只是為了散步吧?”
慕驊轉過頭,溫潤如玉的臉上漾滿微笑,略帶琥珀色的眼眸里閃過一絲調皮:“就是為了散步。怎么,洛大小姐不愿意陪我?”
“我怎么會不樂意?我樂意得很,這可是全校女生誰都沒享受到的待遇呢!”
慕驊突然頓住腳步,隨即嘆息一聲:“只是因為這樣?”
我有些發(fā)愣:“你到底怎么了?”
“沒事?!蹦津懻f,“對了,我姑姑前日給我寄了幾盤英語CD,你不是說你的口語不是很好嗎?我拿給你,你正好練一下?!?/p>
我搖搖頭說:“不用了,我沒有CD機。”
“我有啊?!蹦津懶χf,“別拒絕,我這個手下敗將可是想拉攏你,向你請教學習方法呢?!?/p>
我沒辦法拒絕,只好笑著說:“謝謝?!?/p>
又走了一會兒,快要上課了,慕驊送我回了教室,然后才自己回去了。
回到座位上,前座的女生笑嘻嘻地開玩笑:“洛鈴星,你真是太幸福啦,慕驊經常來找你,班主任又讓你給尹灼彥輔導功課,全盛華最有名的兩大美男全都跟你有交集啦?!?/p>
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腦勺,嘿嘿笑著。
下了英語課之后,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同西西說話,商量著晚飯要去哪里吃。盛華的食堂雖然很好,但是菜式翻來覆去只有那么幾樣,于是我們常常去外面打牙祭。
正收拾著,突然聽到有人叫我:“洛鈴星?!甭曇粑⑽⑶謇?,不高不低,卻十分好聽,像是初春的山泉水一般,對于聲音很敏感的我一下子就聽了出來——
是尹灼彥!
心又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動起來,但我還是假裝鎮(zhèn)定地回過頭,問:“尹灼彥,什么事?”
尹灼彥依舊是那副冷漠的樣子,仿佛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他雖然看著我,卻并不專注,只是說:“過來,我有些題問你?!?/p>
命令的語氣真的像王子發(fā)布詔令一樣,我卻只能乖乖走過去。
尹灼彥一個人占了一整張桌子,此刻他坐在靠近過道的座位上。他前面的人還沒有走,我沒地方坐,只好站著,微微彎腰問他:“什么問題?”
尹灼彥看了我一眼,突然朝里移了一下,用干凈修長的手指指了指空出來的座位,說:“坐下說。”
我紅著臉,慢慢地坐下,心劇烈地跳動著,這是他剛剛坐過的位子,還帶著他的體溫……
淡淡的溫馨的草木清香縈繞在我的周圍,呼吸間全是他的味道。
我覺得大腦已經停止運轉了,周圍人的目光也無法令我清醒,眼里只有他細瘦修長的手指。
他指著一道題問我:“這個怎么解?”
“啊……哦,是這樣的,先畫出對角線,然后……”我盡量用平穩(wěn)的語氣講解著。尹灼彥似乎也在耐心地聽,不時地提出疑問,我一一回答。
小小的角落里只有我們兩個人。夕陽透過玻璃窗照進來,給他長長的睫毛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芒。
尹灼彥在聽我講題呢。
真好!
等講完題,再抬起頭,我發(fā)現教室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一看手表,我頓時驚呼出聲:“哎呀,快六點了。”
我對尹灼彥說:“今天先講到這里,以后有什么不會的盡管找我好了。我先去吃飯,再見?!?/p>
尹灼彥點點頭,沒有說謝謝。我感到很失落,原本以為他會說“要不一起吃吧”之類的話。
可他是尹灼彥,是天使一般的人,怎么可能邀請我這個凡人一起吃飯呢?
我拿著書包走到門口,回過頭來,剛要說話,卻冷不丁地撞上一個寬厚的胸膛。我捂著鼻子倒退幾步,很想大聲斥責他,可是對上他黑瑪瑙般的眼眸,頓時窘迫得說不出話來了。
尹灼彥隨手將門鎖上,突然說:“你會不會做飯?”
“呃,什么?”
“我問你會不會做飯?”
“會的會的?!蔽覘l件反射地回答道,疑惑地看著他。
尹灼彥點頭說:“那好,去我那里做飯吧?!闭f罷,長腿一邁,率先往前走。
“喂——”我站在原地叫他。
尹灼彥回過頭,略帶疑惑地問:“不愿意?”
“愿意愿意?!蔽疫B忙點頭。
“那還不快來!”說完,他轉身繼續(xù)走。
我連忙跑過去,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后面,臉燙極了,甚至感覺整個人都快要燃燒了。
晚風迎面吹來,此時太陽已經快要落下,半邊天空被染成金紅色,襯著碧綠的樹木,顯得格外好看。
我不知不覺跟著他來到了車棚。尹灼彥把車推了出來,是一輛金色與黑色相間的山地車。他真的很喜歡金色與黑色呢,搭配起來永遠神秘而高貴。他跨上車,似乎有些苦惱地說:“你坐在哪里呢?”
“我……”
山地車沒有后座,只有一根前梁,打死我我也不能坐在那里,不然明天肯定會被學校的女生群毆!
我一咬牙,大義凜然地說:“我跟在你后面跑吧!”
“隨便你!”尹灼彥突然燦爛地笑了起來,耀眼得讓人不敢直視,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山地車已經駛遠。
我有點生氣,這個人怎么這么惡劣!
不過,誰讓我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喜歡上他了呢?洛鈴星,你真是活該。
我拉緊書包帶,跟在他后面氣喘吁吁地跑,旁邊還有晚走的同學,見到我都指指點點的。我只好把頭低下,不想讓別人認出來。
腿仿佛灌了鉛一般,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喉嚨也感到一陣陣疼痛??粗胺綖t灑隨意的身影,我咬咬牙,繼續(xù)跑。
終于到了一棟二層小樓前,尹灼彥停了下來??粗覛獯跤醯爻苋?,他的眼里帶著惡劣的笑意。
我停下,一屁股坐在草坪上,感覺雙腿簡直不是自己的了。我慶幸此時天已經黑了,路燈也沒有亮起來,尹灼彥看不到我汗流浹背的狼狽模樣。
“這么不中用,才二十分鐘而已。”
“什么……呼……什么叫才二十……分鐘而已!”我一邊大口呼吸一邊說,“有本事你跑跑看!”
“我跑過?!?/p>
尹灼彥的聲音淡淡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他修長的身形仿佛融進夜色里,散發(fā)出無形的、濃郁的悲愴。
我愣住了,看著他的樣子,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起來吧,是我不好。”尹灼彥將左手伸到我眼前。
路燈就在此刻亮起。
暖暖的乳白色燈光照亮周圍,我能輕易地看清楚他修長的手指。因為經常彈吉他,他的指尖處有一層薄薄的繭。
這是我見過的最完美的手。
我遲疑地伸出手拉住他,他一用力便將我拉了起來,我沒站穩(wěn),輕呼一聲跌倒在他的懷里。
“喂,就算是我不對,你也不能這樣占我的便宜吧!”頭頂上方又傳來調侃的聲音,我的臉再次不爭氣地發(fā)燙起來!
“我才沒有,自戀鬼!”我連忙推開他,大聲喊道。
尹灼彥帶我進了門,自己換了拖鞋,見我還在玄關處站著,便喊道:“進來??!”
我無辜地看著他,說道:“拖鞋?!?/p>
尹灼彥這才恍然大悟,接著打開鞋柜,可滿滿一柜子都是運動鞋,拖鞋只有他腳上的那雙。
我無辜地瞪大眼睛——他絕對是故意的!
尹灼彥故作無奈地攤開手:“看吧,真的沒有,你光著腳好了?!毕肓讼胗职櫰鹄w長好看的眉毛問,“你沒有腳臭吧?”
我發(fā)誓,此刻我很想將書包摔在他俊美的臉上!
我穿著襪子,踩在冰涼的木質地板上,凍得渾身打哆嗦。
尹灼彥將家里的燈全部打開,明亮的光線一下子照亮了整個房間。
大得不可思議的客廳里,65寸的液晶電視掛在墻上,下面是一套音響,客廳中央有一張玻璃茶幾,上面擺放著一瓶還帶著露水的百合花。沙發(fā)是黑色的??蛷d的不遠處是餐廳,那里只有一張寬大的餐桌,上面什么都沒有。
而我的視線瞬間被墻上掛著的吉他吸引了。
金黃色的吉他閃爍著柔和的光芒。我像被施了魔法一般,情不自禁地朝它走了過去。
吉他已經有些舊了,卻纖塵不染,六根弦因為經常被彈奏已經有些掉漆了,可是無損它的美麗。
我伸出手,剛想觸碰一下,背后卻傳來一聲大吼:“不準碰!”
我嚇了一跳,險些跌倒,回過頭就看見尹灼彥大步走過來,臉上是我從沒見過的憤怒。
我瑟縮了一下,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但這是我的吉他,誰都不準碰,一下都不行!”
不知怎么了,我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喉嚨也干澀得說不出話來。
我捂著嘴,拼命地搖頭,很想告訴他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突然回憶起他曾經背著它靜靜地站在馬路邊的樣子,那樣華美至極,一切絢爛的美景都只是他的陪襯。
尹灼彥,我曾經見過你,而如今,我也只是喜歡你呀。
許久,客廳里只有我低泣的聲音。
我站在那里,腳已經被凍得冰涼、麻木,可是我不敢動,我怕再度引起他的厭惡。
一張潔白的紙巾被遞到我眼前,尹灼彥清冷的聲音響起:“把眼淚擦干。不是要給我做飯嗎?哭哭啼啼的怎么行?我可不想吃你的淚水?!?/p>
我抬起頭,看到他的臉色已經柔和下來了。
我接過紙巾擦干眼淚,再次道歉:“對不起,我以后都不會碰了?!?/p>
尹灼彥沒有回答。
跑了二十分鐘,又哭了一場,我已經又累又餓。走進廚房,打開冰箱,對著滿滿一冰箱的速凍食品,我十分無語。
我拿出一包海鮮蝦餃,回頭問他:“今晚吃海鮮蝦餃可以嗎?”
“隨便。”尹灼彥將吉他拿了下來,正用潔白的布小心地擦拭著,偶爾碰到弦,發(fā)出或低沉或清脆的聲音。
我將鍋子盛上水,打開燃氣,然后便盯著窗外的夜色發(fā)呆。
客廳里,尹灼彥已經開始彈奏歌曲,是羅大佑的《童年》,清脆的音符在客廳回響,我聽得入神,連水開了都沒有發(fā)覺。
“笨蛋,你要把我的鍋子燒壞嗎?”不知何時,尹灼彥竟然來到了廚房,而且站在我的身后。
我嚇了一跳,連忙揭開鍋蓋,將海鮮蝦餃倒進鍋里,又從櫥柜里拿出鏟子,熟練地翻動著。
尹灼彥并沒有出去,而是托著下巴說道:“看不出來,你不光學習好,家務事也會做,要不要考慮每天來這里給我做飯?”
每天?
我差一點就答應了,可是想到剛才的情景,還是有些氣憤,于是拒絕道:“你當我是什么人?女傭嗎?我又沒有義務伺候你!”
“女朋友怎么樣?”尹灼彥突然放出重磅炸彈。
我差點咬到舌頭,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才不要做……做你的女朋友。”
對,我喜歡的是他安靜時的樣子,而不是現在這種既惡劣又暴躁的樣子!
“喜歡的人?今天下午來找你的那個?長得也不怎么樣啊!”尹灼彥突然抬起我的下巴,黑瑪瑙一般的眼眸里滿是溫柔的情意,“甩了他吧,做我的女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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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推開他的手,“我就算喜歡一頭豬,也不會喜歡你!”
“才怪,洛鈴星,你明明已經愛上他了,不然剛才為什么不離開,反而留下來給他做飯?”此時,內心深處扇動著黑色翅膀的小人雙臂環(huán)胸冷冷地說。
扇動著白色翅膀的小人苦口婆心地說:“洛鈴星,你要有骨氣呀,他現在根本不是喜歡你,只是逗你玩。”
“真的不考慮我?我長得不錯,又會彈吉他,家世呢,也還算可以。如果你要逛商場,我就是你的自動取款機哦?!币茝┪⑿ζ饋恚@石耳釘微微閃耀。
“絕對不考慮!”我用力地搖頭。
“那就算了?!币茝┖芸旆艞壛?,瞥了一眼鍋里,“餃子已經熟了,碗筷都在柜子里,已經消過毒了?!?/p>
說完,他轉身往餐桌走去。
我感到一陣失落。
雖然知道他不過是隨便說說罷了,可他開這樣的玩笑還是讓我很難受,很想找個沒人的角落安靜一下。
吃完飯,我收拾了餐桌,又將碗筷洗干凈消毒完畢之后,輕輕地對尹灼彥說:“我先走了?!?/p>
“真的要走?”尹灼彥隨意地躺在沙發(fā)上,T恤領子歪到一邊,露出脖頸處微微帶著蜜色的皮膚,讓人移不開視線。
“對啊,難不成要我在這里留宿?我才不要?!辈恢涝趺戳耍矣珠_始緊張起來,不敢與他對視,只好盯著地板。
“怎么,怕我吃了你?”尹灼彥眼簾一抬,一抹奇異的光芒一閃而過,還沒等我回答,他又繼續(xù)說,“放心,對于你這副電視屏幕般的身板,我才沒興趣?!?/p>
“你!你!不許你這么侮辱人!”我瞪著他,大聲抗議。
“那你走吧?!币茝┖芸旆艞壨炝?,“不過,我好心地告訴你,這個地方很偏僻,連出租車都沒有,你一個女孩子,一定要小心壞人哦!”
我的腦子里頓時出現一個場景:我一個人顫顫巍巍地在漆黑的路上行走,高大的樹木被路燈投影到地面,影影綽綽,像鬼魅一般。突然,一個蒙面人從樹上跳下來……
啊——不要!
“那我住下來好了?!蔽覠o奈地坐到沙發(fā)另一頭。
“哦,這樣啊,那你求我啊!這是我的房子,我完全可以把你趕出去?!币茝┑男θ萦行┬皭?。
我咬緊嘴唇,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看我出糗,可是我才不會上當。
我起身,拿起沙發(fā)上的書包說:“那不打擾了,晚安?!?/p>
我憑記憶順著來時的路線慢慢往學校走,手緊緊地抓著書包帶。
路上好暗,果然有很多樹,晚風吹過的時候沙沙作響,驚起我一身雞皮疙瘩。
好害怕!
我開始后悔自己為什么要逞強,就算真的求他,也比現在好吧!
他沒有挽留我,也沒來追我。
尹灼彥,在你眼里,究竟把我看成怎樣的一個人?只是一時拿來消遣娛樂的玩具嗎?
我在心里默默祈禱:不會有壞人,不會有壞人,這里的治安很好,不會有壞人……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我驚叫著跳起來,掄起書包看也不看就朝那個人砸去:“壞人壞人壞人,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好痛,喂——停下,停下!”壞人突然大聲喊叫。
聲音好耳熟,可是驚慌失措的我根本停不了手,一直打一直打。
“再不停下我就要還手了哦,洛鈴星!你真是個潑婦,哎喲!”
“尹灼彥?”終于聽出他的聲音,我詫異地停住手,書包因為用力過猛裂開了,文具、書本“嘩啦啦”掉了一地。
“是我!”尹灼彥直起身,粗聲粗氣地說,“我真是閑得沒事做了,來看你有沒有危險,沒想到你這么野蠻,恐怕十個壞人也不是你的對手?!?/p>
我有些臉紅,借著昏黃的路燈燈光看到他被我打得很慘,頭發(fā)亂糟糟的,臉上還有些傷痕,衣服也歪歪扭扭地掛在身上。
“對不起?!蔽依⒕蔚氐狼福拔乙詾槭菈娜??!?/p>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是我先嚇唬你的?!?/p>
尹灼彥蹲在地上幫我收拾東西,卻突然撿起一張紙,拿到路燈下好奇地看了起來:“6月6日,晴……咦,你還寫日記啊?”
“啊,還給我!”我連忙去搶,可是尹灼彥不讓,仗著自己長得高不讓我拿到。
“偷看人家的日記最討厭了,尹灼彥,還給我!”
“我沒偷看啊,我光明正大地看……哎喲!喂,你干嗎踩我的腳?”
趁著他喊痛彎腰的時候,我連忙將紙搶過來,仔細折起來放到口袋里,然后輕輕呼了一口氣——還好,秘密保住了。
然后,我拍拍他的肩膀,嬉笑著說:“你沒事吧?”
“我踩你一下試試!你一個女孩,外表柔柔弱弱的,內心卻這么野蠻,當心以后嫁不出去。”
“不要你管!”我嘴硬地回答,看他實在痛得厲害,又心軟了,“我扶你回家吧,給你上點藥?!?/p>
尹灼彥聞言立刻倒向我,半邊身子靠在我身上。
我艱難地扶著他,慢慢地往回走。
路燈昏黃溫暖的光照亮前方,調皮的光線追隨著我們,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