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的相遇
出了羅源就開始騎行在有坡度的山路上,只怪我早上出發(fā)前居然忘記吃早餐,爬坡的時候體力明顯下降。我深知今天將無法避免一場爬坡之戰(zhàn)了。
早晨出發(fā)時溫度很低,幾乎不到十度,我穿上了我的防風(fēng)外套,騎上了一條盤山公路。公路崎嶇蜿蜒,仿佛沒有終點。不停地上坡使我越來越熱,汗流浹背,身上的防風(fēng)衣變得多余,于是在一上坡處停下車,我脫下了外套。
“嘿,加油!”一輛疾馳而過的轎車?yán)飩鱽硪粋€聲音。
等我轉(zhuǎn)過頭回望時,那輛車已經(jīng)消失在了坡頭。
中午我趕到了寧德,在寧德街上看到有很多餐館,平時節(jié)儉的我,由于過于疲憊,此刻沒有絲毫猶豫,進了一家小餐廳。出來這么多天,第一次吃到了正經(jīng)的午飯。
餐后繼續(xù)趕路,我在一個下坡的地方,看到一位迎面推車過來的車友。他帶著馱包,應(yīng)該是位長途騎行者。這是我一路過來看到的第一位長途車友,便很激動地朝他揮了揮手。
“喂~小伙子!”
“你有打氣筒嗎?”
“有啊,你車胎被扎了???”
“是啊,連續(xù)扎了兩次,氣筒壞了?!?/p>
這位車友年紀(jì)大概六十歲左右,從上海來,年三十出發(fā),今天已是第七天,目的地是廈門。這個行程和我剛好相反,如果我按照原計劃說不定可以與他組個隊呢。他用完氣筒后匆匆地說了句謝謝就和我道別了。
過了八度大橋,又是一處上坡。路邊一座牌坊坐落于此,我抬頭一望——靈山古剎。但著急趕路的我,并無暇顧及眼前的風(fēng)景,因為此時,天空烏云密布,一朵雨云在我的頭頂上。
我穿上了事先準(zhǔn)備好的雨披,直奔半山腰騎去??刹灰粫河暝拼┻^半山腰就消失了,山腳晴朗,山腰大雨,山頂晴朗,這就是山腰的雨云經(jīng)常“埋伏”的“惡作劇”。
剛淋過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不遠的下坡處我又看到一位正在努力騎上坡的車友,這次我老遠就做好了停車的準(zhǔn)備。這位兄弟還真較勁,上坡一直埋頭苦騎,愣是沒有看到我停在他的旁邊。
“嘿~~你要去哪?”我不禁打探道。
“啊~哦~終于看到車友了!”他氣喘吁吁地回答我,“哦,我要去廈門。”
“啊,你要去廈門啊,前面有一位車友也是要去廈門呢,你是我今天遇到的第二個了!”
韋睿,江蘇人,是我路上遇到的第二位車友。他從江蘇出發(fā),今天是他騎行的第八天,全程露營。聽他說,運氣非常不好,在杭州和義烏時下雪,到臺州、溫州就下雨,到福建還稍微好一點。他年紀(jì)比我大了幾歲,我們之間有好多共同語言。在他和我聊天的時候,我看他的行李有睡袋和防潮墊,所以我猜他是一位資深的長途騎行者。
長途騎行,自帶寢具,不用為每天的住宿而趕路,隨遇而安。
由于時間緊張,我與他簡單地聊了幾句并留下了聯(lián)系方式,便開始匆匆趕路尋找住處。過年期間,各個旅館的價格比平時貴了整整一倍多。在我找尋了六家旅館之后,最后以100塊的價格入住在福安這座縣城的某一個小旅館。價格雖說便宜,但是房間在六樓!沒有停自行車的地方,我只能扛著我的自行車爬上樓梯。六樓啊!奔波于長途騎行的我,在樓道里整整休息了3次,才找到我的房間。
“小馬兄,怎么樣?到了吧?我正在‘搭窩’呢。”手機上發(fā)來韋睿的短信。
“對啊,我到福安了,這里的旅館很貴,下次還是向你學(xué)習(xí)自己‘搭窩’,我這樣太累了!”
第二天,我要前往我的下一站,也是我在福建的行程中最后一座城市——福鼎。福建與浙江兩省交界處是山路最多的地方,福安至福鼎的這段路對于騎行也是最具挑戰(zhàn)的一個路段,因為它幾乎全是坡。
果然,一出福安我就開始爬坡騎行,臨近中午連續(xù)爬了22公里,半天時間才爬了這么點距離,真的好銷魂!其實,福安至福鼎的坡沒有羅源至福安的坡陡,但是福安至福鼎的坡很長,更崩潰的是上坡和下坡都很長!
氣喘吁吁疲憊的我在騎行了大半天之后,終于看到了希望。當(dāng)浙江界清晰的出現(xiàn)在我眼前時,我終于發(fā)出了一聲咆哮般地吶喊:“啊~!?。。 ?/p>
邊上的路人、正在玩耍的小孩、商店里的老板……我的一聲吶喊引來了無數(shù)眼神的關(guān)注。我已無暇顧及四周有那么多路人,因為我掩飾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家近在咫尺,一路的開心與沮喪、感動與無助,都在這一聲吶喊中迸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