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學的非難
《改造》三卷十號里,有一位法國留學生,對于“談新文學者”表示幾種不滿。中國現(xiàn)在的新文學運動當然是很幼稚,但留學生君的不滿也有多少誤會的地方。
留學生以為中國讀者的程度,譯者的人數(shù),出版界的力量,都同法國一樣,所以怪“談新文學者”為什么不譯“荷馬當?shù)轮鳌?。其實豈知連“少許莫泊桑之短篇小說”還難得賞識者,譯者也只是精力有限的這一打的非“天才”;篇幅稍多的書如《戰(zhàn)爭與和平》,有人愿譯而沒有書店肯擔任出版呢?
梅德林之象征劇,總算有人譯過一點了。至于“郝卜特曼”的新浪漫主義的小說,卻的確是“多數(shù)國人之談文學者,尚不能舉其名也”!我想何妨便請留學生君略舉其名,以擴我們的眼界呢?
一切責備,未必全無理由,“談新文學者”應該虛心容納,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但在批評者一方面,也應該有一種覺悟,便是預備自己出手來干。譬如坐洋車,嫌車夫走的慢,最好是自己跳下來走;因為車夫走的慢,也自有其走不快的緣因,應該加以體諒。我以前在南京,看見一個西洋人因為車走的慢,便跳下來,叫車夫坐在車上,自己給他拉了飛跑的走。這真是一個好榜樣!
十年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