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十一 列金榜江暉領先 三進京豐勝鉆…

農(nóng)民家史 作者:侯永祿


時間久了,城墻的土逐漸被填了城壕,打了墻,墊了牲畜圈,有90%多沒有了。實行大包干責任制后,“手扶”、“四輪”、汽車一天天多起來了,城門洞子小,大車進不去。不是撞這兒,便是碰那兒,實在太危險。1989年夏收后陰雨連綿,墊牲口圈的干土沒處找,城墻上的干土便成了大家眼中的寶物。你用锨鏟一車車,他用镢挖兩車車,巷里沒有一個人阻攔。于是你爭我搶,趕7月份便將城門洞子上的土弄光了,只剩下圓圓的磚洞洞,實在不雅觀?,F(xiàn)在,那些反對拆掉城門洞的老人大多已離世了,城門洞終于被拆除了。正是:

城門洞子一拆掉,全巷人人都說好。汽車四輪都能進,生產(chǎn)道路方便了。

一直拉到家門口,不要二次把手倒。下雨不怕塌著人,行車不怕車撞了。

城里城外連一氣,一直通向西韓道。一眼望到干渠頂,眼界開闊風景好。

如果井上能安泵,人再不用把水絞。造福后代益處多,家家歡喜人人笑。

4月17日下午,爭勝來了電報,要父母19日來西安。老兩口一下急了,立即收拾行李。因為織布機子上還搭著做袱子用的花布,菊蘭總想織完。便連夜纏成線子,一直纏到凌晨2點。18日又纏線子又蒸饃,硬是把花布織完。又想到出一次門不容易,也應該去延安看一看。延安缺乏小麥,便用袋子給萬勝帶了20斤麥面。趕夜深了,才把行李收拾停當。

19日早早起來,趕7點吃畢飯,到公路邊等汽車,西玲、新錄、蛟蛟都來送行。8點搭上了合二運司的汽車,趕12點半到了西安。在金花路停車,背著面袋和其它東西,步行到熱工研究所。爭勝忙接住行李,碧蘭同她媽相迎。爭勝說他11點還去接了一次未接到。邊說邊端飯,酒、肉、面、饃相待。菊蘭卻先去看爍爍。娃正獨自睡在搖籃車里,身紅體壯哭叫有力。大家邊吃邊談。爭勝說:“小孩降生時臍帶纏脖子4圈,多虧醫(yī)生采取了緊急措施,方得脫險。碧蘭手術時拉傷了坐骨神經(jīng),身體臥床不能轉(zhuǎn)身,住了10天醫(yī)院,出院后沒有奶水。娃只得靠牛奶和奶粉過活,現(xiàn)在一口氣能吃一瓶牛奶約100─120克。每天需要4袋鮮牛奶。孩子睡覺白天和晚上睡倒了,晚上不睡覺,白天睡覺叫不醒。真折騰人了。牛奶要溫熱,過熱了怕燙,涼了也不行。但也惹人愛,引逗時便會笑?!? 20日天陰還滴著小雨,碧蘭媽引著親家母去八仙庵游轉(zhuǎn),還給爍爍縫衣服。22日星期天,天氣晴和,爭勝陪父母去街上轉(zhuǎn)游,給他媽以24元又配了一付眼鏡,給父親的電子表上換了個電池。23日爭勝買了兩張去延安的汽車票,共34元。

24日5點起床吃飯,6點動身去汽車站,7點車開動。經(jīng)高陵過三原到耀縣至銅川,一路順利。但到了宜君境內(nèi),汽車卻發(fā)生了故障,急忙修不好,整整一個小時不能動。12點后,有些人便退票,要求下車,永祿和菊蘭也跟著退了票。隨后路上有去延安的客車,但卻不停車。一些單人沒帶行李的人一縱身便跳上了車,而老兩口卻慢慢騰騰地背著一袋面,不等到車跟前,汽車便忽地一下就開走了。真后悔也跟著退車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荒山野嶺舉目無親,今晚到哪里歇呀!又后悔沒聽爭勝的話,仍要把這20斤面粉重重地帶往延安。真是背又背不動,扔又舍不得,干急沒辦法!一會兒北邊下來一輛卡車稍話說:“車已修好了莫亂跑。”剩下的人有10來個,便說那就等吧!南邊卻上來兩輛車,永祿一問,一輛是去柳林鎮(zhèn)的,一輛是去洛川的,都不去延安,仍不敢上。繼續(xù)等又不見修好的那輛車下來,真急人。只好讓老伴背著行李,永祿自己背著面袋一步一步往前挪。到了修車的地方車已不見了,又后悔不該不坐去洛川的那一輛車。12點半,來了一輛去延安的客車,剛停住大家齊往上擠。獸票員說:“沒座位!”永祿急忙說:“現(xiàn)在還管它有沒有座位!只要人能到延安就是萬幸!”便和老伴拖著面袋和行李硬擠到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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