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家睡了一個安穩(wěn)覺,因為老媽跟他們學校的人一起出去旅游了,老爸是那種特民主的人,絕對尊重我的自由,仿佛我不是他女兒,而是他一紅顏知己似的,疼著護著。有時候我就想,要是我們家不是女權天下就好了,那樣我也許會活得比較像個人一點。
我也不是沒有奮起抵抗過,懂事以來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一天能脫離老媽的魔掌,找一個可以自由呼吸生長的地方重新來過,高考便是一次機會。老媽再厲害也無法干預我學習上的事情,但是我忘了自己還有另外一個魔障——鄧學安。記得填志愿那會兒,我是鐵了心要去外省的,他當然不樂意了,但又拗不過我,只是我哪知道他在幫我涂志愿卡的時候,悄悄把數字改了,我當時看上面的學校名稱對了,也就沒有在意下面的代號,正得意呢,就被他給騙了,留下來與他進了同一所學校。還記得我剛拿到錄取通知書時的一臉茫然,哭著去找鄧爸爸救命的時候,他也不肯幫我,還說同一個學校好,有什么事鄧學安還可以罩著我。
當時我連復讀的心都有了,看到鄧學安就恨不得把他殺了來泄憤。就我這樣還用得著他來罩嗎,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也就沒人敢欺負我了,從幼兒園到高中,有他在的地方我就沒過過好日子,更別說走桃花運了。可憐我那花兒一樣的青春,就被他這樣輕易給抹殺掉了,頓時淚水如黃河泛濫似的,連綿不絕。
當我還沉醉在顧影自憐中時電話響了,是她們三個,說是在KTV找好了包間,就等著我去集合。我也終于相信自己是天生的勞碌命,躲到哪都有人變著法地等著折磨我,連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思考一下命運的時間也不給我。
以前老媽也總愛這么說,閑來無事時總要在我面前感嘆一下她的勞碌命,只是我實在是看不出來,有我這么一風華絕代又這么聽她話的女兒,她不偷笑都算是犯罪了,還需要忙碌些什么?
到了KTV包間才發(fā)現(xiàn),周寧也在那里,不由得納悶了,以前我們出來玩他從來不摻和的,怎么今天這么有雅興?這還是迎新晚會之后我第一次見他,想到當時的場面臉上還是有些掛不住,好在大家都沒再提,我也終于松了一口氣,只當那么丟臉的事從來沒發(fā)生過。
后來才知道今天是他生日,老二想多點人幫他慶祝,才把我們都拉了出來。都是些什么破事,好好的生日不去過二人世界,非得這么鬧騰,大清早地把我從床上叫起來不說,事先還不跟我說清楚,我什么也沒準備就這么傻傻地跑來了,再怎么厚臉皮的人也會覺得失禮吧。就我生日那會兒,他雖然沒見過我,但禮物還是讓老二帶到了。是一對情侶的儲錢罐,男的那個當場我就給鄧學安了,他本來想要那女的,可我嫌那男的發(fā)型太菜沒同意,他也不跟我爭,而是趁我不在時,偷偷跑我家去把它換了。我一直覺得那男的笑起來色迷迷的,仿佛是被鄧學安上了身一樣,擺在書桌還好,擺在床頭柜,一晚上都別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