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一點點溫柔,再給很多傷害,或者被隨便丟棄掉,當寧南走后,這種結(jié)果她已經(jīng)無法再承受了。
只有不抱任何期待,才真的不會受傷。
3.
幾小時之后,思可接到了店長的電話,晚班的人要請假,她必須早點過去接班。
她其實已經(jīng)很累了,因為許風的關(guān)系失眠,翻來覆去盯著手機出神,最后只睡了三四個鐘頭,但拒絕的話可能就會丟掉這份工作,想到學費和房租,她就覺得再難也要忍耐下來。
和她一樣,阿多也是帶著兩個黑眼圈跑來上班的,而且不斷地在打呵欠。阿多做事本來就不大認真,平時懶散慣了,對客人也不算友好,有時候連眼皮都不想抬,只有跟他聊音樂時才能勉強提起他的精神,所以每次跟他一起上班思可就更忙了。好在她也從不抱怨什么,能多做就多做,于是兩人的關(guān)系還算不錯。
便利店里有很多冷凍食品,比如咖喱飯或者冷面之類的,一般過了晚上十一點就會打折,要是賣不掉就可以分給他們打工的吃,于是為了省錢,阿多和思可平常都是吃這些來解決晚飯的。
“我那天發(fā)給你的歌你聽了沒?”到了深夜的點,客人變得很稀少,阿多便熱了一份意面坐著吃起來。
“嗯,聽了。”
“怎么樣?”
“感覺很有個性,不過,我還是有點聽不大懂……”
“你不是學外語的嗎?是不懂歌詞?還是不懂什么?”
“呃……都不大懂?!彼蠈嵉卣f道。歌詞多少是明白的,可她實在搞不明白那些嬉哈樂的魅力所在,甚至覺得有點吵鬧,不過要是這樣說,他肯定要跟她生氣的。
“切,就知道你會這么說……”
然而阿多說的事情總是讓她感到非常新鮮,不時還迸出些聽也沒聽過的詞匯,她總覺得自己與他不是生活在同一個世界里。
他不用上學,也從不考慮將來,每天似乎都過得很自由,可又必須熬夜打工,省吃儉用買樂器。仿佛過一天就是一天,這是思可無法想象的。
有時候阿多也給她聽他自己創(chuàng)作的歌曲,他現(xiàn)在所在的樂隊比遙生他們的正式得多。成員大多是成年人,經(jīng)常有一些演出賺錢的機會,偶爾還會給一些二三流的小歌手伴奏,只是收入微薄,實在不夠支付生活所需的開支,因此阿多也積極埋頭創(chuàng)作,想著要是有曲子能夠賣掉,就不用做這么辛苦的工作了。
但思可不會欣賞他的作品,每次被逼著發(fā)表感想,都要絞盡腦汁想著怎么才能敷衍過去。
兩人聊著聊著,這時自動門突然打開了,冷空氣從外面灌了進來,思可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正看到遙生走了進來。
他穿著白色的大衣,還裹了一條紅色格子的長圍巾,看起來有點怕冷的樣子,一進來就不斷搓著凍僵的手指。然而那精致的眉目間依然帶著自然的淡淡笑意,一副很干凈的少年模樣。
和往常一樣,他徑直去拿了香煙和啤酒,只是在付賬的時候,第一次開口說了話:“那天對不起了,思可?!?/p>
“呃?”這太突然了,被他叫到名字的時候,思可的心臟劇烈地顫動起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聽許風說你和靜靜碰見了,她還兇了你……靜靜有點不懂事,從來都不會隱藏情緒,那天又喝多了,你不要太介意她的態(tài)度。”他的語氣很輕,卻很誠懇,也許是思可太敏感,總覺得他提到靜靜的時候,語氣里竟然有種寵溺的感覺。
“哦……”她埋下頭去,很專注地找零的樣子,卻好幾次也沒有把錢數(shù)清楚,手指也有些顫抖,只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沒事,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