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他自座位上站起,正待向前,卻覺手臂一沉,扭頭望去,卻是風贏略帶擔憂的臉,“皇上,你怎么了?”
沒有人比風贏更了解君卿夜,他方才的異樣風贏看在眼里,是以,他閃電般出手,在君卿夜做出某些令人意外的行為前,及時地阻止了他。
如夢初醒般站定,君卿夜心神劇震,方才的感覺那樣真實,他竟有如夢中游行。厲目而視,卻見半月彎的眼神似隱藏著萬千情愫,他有些昏眩,感覺自己的腦中頃刻間一片空白,似有個悅耳的聲音,在不停地呼喚著自己,一遍又一遍。
他是個以冷靜自制而出名的人,瞬時已明白一切都不對勁,可那緊緊糾纏著他的那股無名力量,那樣的強大,他努力想要掙脫,卻始終不得其法。她的眼神讓人看不清,也看不明,卻依然魅惑,那樣誘人,讓他無力自控。
僵硬地伸出手,他緊緊抓住風贏的另一只手臂,卻只能艱難地吐出兩個字,“頭暈?!?/p>
風贏一愣,但看君卿夜臉色似乎又并無異樣,他下意識地瞄了一眼仍跪在下面的半月彎,當機立斷地扶住君卿夜,順勢用身體擋在了他的身前,不知為何,對于君卿夜的怪異,他總是不由自主地聯(lián)想到半月彎。
冷冷一笑,半月彎眸中靈光閃爍,心中暗笑。噬魂咒之力,若是一個人只身擋住便會無效,那也不可能被白竹國所禁。被噬魂咒侵噬之人,被詛咒的是人的靈魂,至死方能解除一切。
意隨心動,她已感覺到了他在頑強抵抗,但噬魂咒之強,亦非他能隨意破解,僅僅幾個回合下來,君卿夜的心墻已被沖破,他夢囈般開口,竟是對著風贏說了一句:“放開朕?!?/p>
風贏一愣,原本還扶著他的手立時縮回,動了動唇,卻只是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好些了嗎?”
君卿夜的雙眸呆滯,似被蠱惑一般,只是如癡如醉地望著半月彎絕色的臉龐,輕抬起手,他指向了半月彎之處,竟是在重復著,“放了她,放了她,放了她……”
終于,他開始一步一步朝她走近,每一步似乎都踏在了自己的心上,那樣的痛,可他仍舊在前行,直至來到了她的面前,竟然直接用勁氣劈開了她身上的重重枷鎖。
風贏身如閃電,拔地而起,竟是直接躍至君卿夜的身前,銀槍點地,倏然擋在了君卿夜的身前。雖不知他為何為她松開枷鎖,但思及他舊傷未愈,卻也不得不防。
風贏的心思,半月彎又如何不懂,只是,她已徹底控制了君卿夜的心神,又豈會再做出當場弒君的傻事?
定定地望向風贏,卻已是用眼神在警告,假若他再這般礙事,她亦不能保證會對他手下留情。雙方各自相持不下,半月彎不動,風贏亦是不動。只是,法場之外,一干圍觀的百姓已是瞠目結舌,不知為何會突生變故。
君卿夜仍是緊盯著半月彎的臉,腦中依然盤旋著重復的話語,蠱惑著他的心神。那三個字幾要脫口而出,卻忽感后背殺機重重,多年的歷練讓他的身體已有了本能的反應,無意識地揮掌而出,二人應聲而落,重重撲地的同時,手中的大刀雙雙脫手而出。
回眸間,君卿夜的眼中血光一閃,似有什么東西牽引著他,那些被強行插入的意識,漸漸也支離破碎,頭劇烈地疼痛起來,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撕扯。可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卻提醒著他還不能倒下。他知道,他來了,就在這附近。
捧著幾乎要爆炸的頭,君卿夜大喝一聲:“風贏,替朕抓住他,生死不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