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活命的話,最好從現(xiàn)在起就不要再對別的任何人提起《握奇經(jīng)》。”海青狼蹦出的這句話讓星靨有點摸不著頭腦。離得很近,他看著她的眼睛,“你們燕國有句話好像是這么說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星靨連連點頭,“我明白。”
海青狼笑笑,“至于你,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是本王見色起意,在星宿海獵雪狐的時候強(qiáng)占你這位前朝太后。這么說雖然不好聽,卻不算什么大罪,估計父皇最多也就是抽我?guī)妆拮?。記住了?rdquo;
“記,記住了……”星靨臉色一黯,往回抽手。海青狼按住不讓她動,他抬起手,想拂盡濺在星靨腮上的幾滴水,濕漉漉的手卻帶了更多的水,濕了她的半邊臉頰。水滴順著她光潔蒼白的皮膚滑下,看起來像極了眼淚。
“星靨……”
聽見自己的名字從他嘴里念出來,星靨全身一震。
“你的名字真好聽。星靨,是什么意思?”
“就是……酒窩……”
海青狼揚眉笑,“酒窩?有意思,有意思!”他的手指在星靨兩邊臉上輕按,“那么你到底有沒有酒窩?咱們認(rèn)識這么些天了還沒見你正經(jīng)笑過。來,笑一個我看看。”
星靨怎么可能笑得出來?她垂下眼簾,躲避海青狼熾熱的視線。他的笑聲漸漸低去,湊近來,像是要親吻她的酒窩似的,把嘴唇停在了她的臉頰上,“小酒窩……”
星靨臉上變色,別開臉使勁抽手想躲開他的輕薄。海青狼拉住她,低笑不止,“生氣了?別生氣,女人板著臉容易變老。來,笑一個,嗯?”
星靨不語,只是一直低著頭。
海青狼有點不知道該怎么哄一個女孩子,他突然又覺得自己這樣子做實在太掃他拭劍王爺?shù)耐L(fēng),于是,他重重咳了兩聲清清嗓子,松開星靨的手,靠回木桶壁上,“包傷的布都濕了,幫我換!”
拿什么換?星靨看看旁邊幾案上擺放的幾件男式衣服。海青狼立刻把眼一瞪,“你要是不對我笑,我就把你所有衣服撕了包傷口!”
星靨氣得差點一口氣沒倒上來,甩手就往房門處走。身后傳來海青狼頑憊可惡的笑聲,“你走了,就別想知道尉元膺的消息。”
星靨猛頓住,回過頭來不敢置信地看著趴在桶邊上壞笑的海青狼,“你,你怎么知道……”
海青狼挑挑濃眉,十分無賴無恥地咧開嘴對著她笑道:“怎么樣,笑一個?”
等快到回龍川,星靨才知道拭劍王爺這樣奔命一樣拼死趕過來,是要赴一場約會。確切點說,是來赴一場決斗的約會。
不久前,在征討西南叛逆的戰(zhàn)斗中,拭劍王海青狼和他的堂兄平東王海昇在班師回朝的途中為了爭一個女人發(fā)生矛盾,眾目睽睽之下大打出手。這件事惹惱了北遙皇帝海梟獍,一道口諭頒下,海青狼和海昇同時被捆在大營轅門前的旗桿上,各抽三十鞭示眾兩日。海青狼皮糙肉厚,兩天下來像沒事人一樣。海昇卻在戰(zhàn)場上剛受了重傷,吃了三十鞭又枷首示眾,兩天沒撐到頭就昏倒,之后大病了一場。
北遙男人視榮譽為生命,海昇敗給了海青狼一回,說什么也要扳回這個面子來,便約了他在回龍川決斗。海青狼為給母后捉雪狐,提出將決斗的日子推后,現(xiàn)在因為星靨耽擱了好些時間,不得不長途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