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有人敲門。魏澤西睡得迷迷糊糊,心想除了郭書賢他們?nèi)?,沒有人知道他在這兒啊??涩F(xiàn)在敲門,也未免太早了,就問:“誰呀?”
敲門聲停止了。
魏澤西看看表,才早上7點多,想再睡一會兒,敲門聲又響起來。
“誰呀?”
還是不回答。他有點緊張了,馬上穿好衣服,摸摸記者證,又從包里掏出一把瑞士軍刀揣在口袋里,然后走過去把門打開。竟是李今朝和一個副部長!
“你怎么搞的?來了也不打個招呼?太不給我和牛書記面子了!”李今朝一進屋便半真半假地生氣道,“而且住到這個地方,不是寒磣我們清川縣委嗎?魏老弟,我真的很生氣。”
這反而使魏澤西不好意思了,好像自己心里有鬼似的,更感到他們消息靈通得叫人害怕。“是這樣,我想你們工作太忙,這一次就不打擾了。”
“你說這是啥話?我們宣傳部就是負責接待你們新聞單位的嘛,特別是你這樣的黨報記者。不管怎么說,我們也是一級黨委嘛。這可是原則問題。”李今朝在房間里踱著步說。
魏澤西說了句請坐,又向另一位副部長打了個招呼,說:“我洗一下。”
在李今朝說話的時候,那位副部長更像一個傀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見魏澤西進了衛(wèi)生間,李部長在沙發(fā)里坐下了,才小心翼翼地坐下。紅色塑料沙發(fā)里的彈簧暴露著,硌得他們不怎么舒服。
李今朝點燃了一支煙,他在想他剛才那一番恩威并施、咄咄逼人的表演效果。據(jù)他的經(jīng)驗,任何一個想來搗亂的記者都會在他的招數(shù)下敗下陣來。特別是像魏澤西這樣參加工作沒幾年的記者,雖然是新聞碩士,但在社會上混,還嫩了點。
魏澤西從衛(wèi)生間出來,李今朝劈頭又問:“你啥時候到的?”
“昨……昨天上午。”魏澤西吞吞吐吐,但還是說了實話。
李今朝感覺到火候差不多了,馬上變成一副誠懇的樣子:“魏老弟,你知道牛書記對記者的熱情態(tài)度,你這不是叫我挨批嗎?好了,我們到賓館去吧,早飯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對了,昨天還來了一個記者,電視報的,正在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