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低下頭，俯在大吉嶺小姐耳邊說：“我想……他不會寫字……”

“……直說嘛！侍應！”她叫住另一個侍應，指著那父親對侍應說：“讓他告訴你郵箱地址，你幫我們記在紙上！”于是那侍應硬著頭皮蹲在了那父親身旁，一字一句記下了郵箱地址，恭敬地遞給了大吉嶺小姐，接過紙，她一愣，我也是，那并不是什么電子郵箱，而是一個真正的地址，我突然覺得自己可笑，一個四處漂泊的賣藝者，一個寫不出自己名字的人，怎么會有電子郵箱？再看那地址，似乎過分簡短，按這個地址寄出真的能收到嗎？我把紙條舉到了那父親面前請他核實，他伸出粗大的食指，一個字一個字的數著，念念有詞，反反復復幾遍后，滿意地點著頭。這時，一直默然的男孩兒，輕拍父親的肩膀，示意最后一場演出即將開始。

在我們走出老遠后，在父子謝幕演出前，那父親遠遠地叮囑，“第一張……請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