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陪你們打?!碧K鹿從房間里搬了電腦過來,“大早晨怪困的。我玩?zhèn)€蕾歐娜輔助你們吧,就算一邊睡一邊打也能掌控雷電。”
“好吧?!蔽液苜澩攸c點頭,然后迅速地把選人頁面上的上單盲僧換成了我最擅長的鱷魚。
其實蘇鹿的中單打得真不錯,男刀妖姬中路殺神。她是我們之中第一個上白金的。我到現(xiàn)在也不明白她為什么總心甘情愿地給我們打輔助。別人高興的時候,她永遠(yuǎn)不忍心拆臺。但她的輔助打得令人細(xì)思恐極,總喜歡用琴女在對面機(jī)器人面前秀一發(fā)飄逸的回旋身法光速Q(mào)A,回頭才發(fā)現(xiàn)ADC不見了。
人總是這樣,好心辦壞事兒。畢竟誰都不是圣誕老人。
其實我看見了徐欣開門之前的那種哀傷的眼神,那么傷心刻骨的眼神我根本就不相信是一個男人眼睛里的,在那一瞬間我真的相信他喝醉了,我想我如果沒那么困的話,可能會上去拍拍他的肩,跟他拽兩句,其實醉生夢死只不過是她跟你開的一個玩笑之類的。不過我困得挪不動步,也張不開嘴,這件事兒我一直沒說,更沒告訴蘇鹿。
“超哥,”我不知不覺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灑在我臉上了,像刀尖一樣,刺得我眼睛直疼??赡苁撬X的時候扭到了,我總覺得我的腳腕也在隱隱作痛?!拔摇?,你怎么又睡著了?!焙牵@也是我通過蘇鹿認(rèn)識的一個兄弟,北京老炮,人特能侃?!澳氵@是昨天晚上找花姑娘去啦?”
“得了吧您那,”我學(xué)著他的北京口音,“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的花姑娘,都是聊齋里變出來的。”
隔著他車窗的玻璃,我看著窗外,已經(jīng)連續(xù)一個星期,沒日沒夜地下著雨,忽然出了點太陽,竟有幾分柔軟的味道。4月份,連在夏天和冬天這兩個我都很喜歡的季節(jié)之間,人們管這玩意兒叫春天。毫無疑問的,這是我最討厭的季節(jié),但我這時候卻在汽車的靠背上躺了下來,興致勃勃地觀賞著它,像小的時候拿著放大鏡看螞蟻。滿天的云慢悠悠地晃過去,如果我在外面的話,一定會被空氣里的花粉嗆得打起噴嚏。這就是春天,又混沌又慵懶,永遠(yuǎn)不講理地拂過山山水水,讓所有人都一醉數(shù)年,明明隔不了多久就煙消云散,卻以為自己真能暖盡千山綠銷盡萬柳寒。
又來了,自從瑪麗蓮,簡意澄,蘇鹿他們走了這段日子里,我尤其地喜歡懷舊。大概是從前和他們這群文藝青年來往多了,把我也給帶壞了。算了,我深吸一口氣,都過去了。什么詩情畫意,英雄美人,快意恩仇,都是他們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兒拿出來自己哄自己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