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睡!”江君沖了上來,照著溫迪的臉,“啪”地甩了一巴掌,硬生生將對方從好夢的邊緣抽醒。同時,少年捧起《月光之書》,催動魔法的能量,大聲背誦起光明系的治愈魔法??諝庵心鸾鹕牧鞴?,它們縈繞在騎士的傷口處,輕盈地飛舞著。
另一方面,看見法斯暗箭傷人,憤怒的卓燃從地上抄起司徒巽的游龍劍,狂暴地沖了過去!
“嘿啊啊啊——”
義憤的少年,雙手舉起長劍,向卑鄙的偷襲者劈去。法斯立刻橫起法杖,攔下了卓燃的攻擊。只聽“鏗”的一聲,銀白色的劍鋒斬在烏黑的法杖上,迸射出耀眼的火花。
忽然間,火光爆裂!耀眼的光芒刺得少年睜不開眼,他只覺得腦中一陣嗡鳴,世界變成一片白光……
“阿燃……”
耳朵里充滿了各種聲音:撞擊的聲音、爆裂的聲響、還有人們的呼救聲,混成了一團(tuán),將他的腦子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他覺得耳朵里、眼里響起一陣刺耳的嗡鳴,而在那嘈雜的聲音中,唯有一個溫柔的女聲,是那樣熟悉。
“阿燃……”
那聲音似乎遠(yuǎn)在天邊,又像是近在耳畔。少年費(fèi)力地掀了掀眼皮,刺眼的白光幾乎令他承受不住,他慌忙抬起手遮在眼皮上,可是下一刻,他的手就被人輕輕地握住了。那雙手,是那樣柔軟,那樣溫暖,莫名地令他安下心來。
“媽……媽媽……”
少年啞聲呼喚。同時,他的世界漸漸變得清晰,他看見了到處都是破碎的玻璃碴,車門已扭曲得不成形,安全氣囊已經(jīng)全部彈開。被車座擠壓的他,艱難地直起身來,這一抬頭,就看見前方的母親滿臉是血。一塊碎玻璃插在她的左額,血水順著她的側(cè)臉緩緩滑落,將衣領(lǐng)染紅了一大片。
“媽!你怎么樣?”卓燃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母親虛弱地?fù)u了搖頭,卻加重了手上的力量,將少年的手握得更緊了:“媽沒事……阿燃,你……你受傷了嗎?”
“都這樣了怎么會沒事?!”卓燃焦急地大吼出聲,他左右張望了一圈,抬起腳踹向后座的玻璃窗。本就布滿裂痕的玻璃,在他的重?fù)糁?,變得四分五裂。卓燃放開母親的手,手腳并用地爬出車窗,繞到駕駛座外,拼命地拉扯車門。
“來人??!救命??!”
少年一邊用力拖拽,一邊嘶吼著求救??芍車那闆r更糟糕,十幾輛車橫七豎八地躺在路上,車道右邊的護(hù)欄被撞開,折斷的行道樹倒在一旁,似乎是有車跌下了路道。四周的傷員自顧不暇,自己人都來不及救,哪有工夫管別人?
鼻子一酸,眼眶燙燙的,卓燃咬緊牙關(guān),狠狠地踹擊車門,終于將變形的鐵框踹得有點(diǎn)松動了。他的雙手被玻璃扎得全部是血,他也顧不上疼,只是用盡全身力氣,終于將車門扯開來。他趕緊解下母親身上的安全帶,小心地將母親抱出了車外,讓她靠坐在自己懷里:“媽,120很快就到了,你堅(jiān)持一下!”
少年的聲音嘶啞而扭曲。虛弱的母親,緩緩抬起手,輕輕拭去了男孩臉上的淚珠。
“阿燃,別怕,媽媽沒事……”
她嘴里說著“沒事”,但卓燃看得很清楚,傷口的血汩汩地涌了出來。他想為母親止血,可又不敢拔出傷口上的玻璃碎片。他只能攥緊了自己的拳頭,任由指甲掐入掌心的傷口。
這時,不遠(yuǎn)處傳來警笛的嗚嗚聲,同時急救車和消防車也趕到了現(xiàn)場。看見那火紅的大車,卓燃眼睛一亮,他讓母親靠在車邊,叮囑道:“媽,你在這兒等一下,我去喊爸來!你等著我!”
說完,卓燃拔腿跑向車禍外圍的消防車,他在人群中搜尋那個熟悉的身影。果然,少年看見在消防車隊(duì)的前方,一個全身穿著消防服的魁梧男人,正在發(fā)號施令,組織隊(duì)員們進(jìn)行援救行動。瞅見男人高壯的背影,卓燃一邊狂奔,一邊扯著嗓子吼了起來:“爸!”
聽見他的呼喊,男人轉(zhuǎn)過頭來——他正是卓燃的父親,也是消防隊(duì)里的鐵漢隊(duì)長卓高昌。當(dāng)看見滿身狼狽的少年,卓高昌露出了驚詫的神色。
“阿燃,你怎么會在這里?”
“媽……媽媽她受傷了!”來不及交代前因后果,卓燃抱住父親的胳膊,拉著他就往回路奔。然而令少年不解的是,父親并沒有隨著他的步伐去照看母親,而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卓燃疑惑地回過頭,卻看見男人的眉頭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