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我和楚夢寒至今還保留著一定意義上的法律關(guān)系,到時警察還不罵我是精神分裂?
三分鐘后,她得意地一笑,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了我的面前,“這是我們公司與TPC合作的計劃書,公司的意思是讓你也參與到項目組來。”
“我可以拒絕嗎?”
“我們公司的企業(yè)文化是:不失職,不越權(quán)。這是公司高層的決定,我想你不能拒絕。”
“那我可不可以先請幾天年假?”
“可以,當(dāng)然可以。”她答得這么干脆,一定是記得我今年的年假只剩三天而已。
我抱著沉沉的計劃書,臨走的時候回過頭說:“我會保留法律保護自己的權(quán)利。”
看見劉梅有幾秒鐘的驚愕,我的心臟小小舒坦了一下。
我為魚肉,人為刀俎。我真懷疑是楚夢寒有意暗示公司這么做的,他才是萬惡之源。
回到我的位子上,我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桌上擺著的是去年公司周年慶時我們設(shè)計部所有同事的合影。
那個笑容燦爛的女生是我,我用手摟著沈欣欣的肩膀,另一個男同事?lián)е?,每個人都親切地?fù)е砼缘耐碌募绨?,好一個朝氣蓬勃的工作團隊!
看著看著,眼睛有點疼。
那時,我一個剛剛畢業(yè)不久的女生,獨自在這么一座大城市里討生活,沒有親人,每到夜幕降臨的時候,那種外鄉(xiāng)人的孤獨感覺就特別強烈。公司是讓我唯一有歸屬感的地方。別人不愿意加班,我搶著加班,別人不愿意做的工作,我從不拒絕。
這里幾乎是我三年來生活的全部。我習(xí)慣了周六周日,低頭工作之余,抬起頭入眼的便是銀灰色的工作隔斷。我一直想著自己要和公司一起成長,一起壯大。
三年了,我一直知道自己愛這個工作,愛這個公司??蓻]想到離開時,竟然會這么的不舍得。沈欣欣經(jīng)常說我一根筋,情商高得不是地方。如今這個社會,像我這么弱智的人幾乎絕種了??赡芪艺娴娜毙难郯?,否則這么努力向上,怎么會搞得自己離婚又失業(yè)?
“桐桐你在做什么?”蔣師傅的聲音在身后突然響起,嚇了我一跳。
我想辭職的事情,還不能告訴蔣師傅,不是我不夠意思,我實在是沒法解釋我想辭職的理由。
“嗯……蔣師傅,我想把今年的年假休完,剛填了請假單,估計要到下午他們才會拿給你簽字。我……正簡單收拾一下東西。”
“你要請假?”他很驚訝。
“最近家里有點事,需要點時間處理一下。”他沒有問需不需要幫忙,因為之前好幾次他想幫我,我都謝絕了。可能是因為在家排行老大的緣故,我這個人比較喜歡照顧幫助別人,對別人的好意,總感覺很不好意思接受,不愿意欠別人人情。
我活了這二十幾年,連父母都沒有完全依靠過,唯一全心全意想要依靠過的人,只有楚夢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