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晌午,馬車停在魯鎮(zhèn),魯鎮(zhèn)離駐軍以南三里開外。
阮婉不好公然露面,就在鎮(zhèn)外的涼茶鋪?zhàn)雍蛑?,江離只得硬著頭皮前去。明明是三月里,阮婉只覺這涼茶真真越喝越燒心煩悶。
待得燒到愈加難耐時(shí),隱隱見到兩騎前來。一人自是江離,另一人便是一臉晦氣的邵文槿。
幾乎是條件反射,阮婉的嘴角當(dāng)即勾起,譏笑道:“邵公子可是來取巴豆的?”話音剛落就覺基調(diào)不對。自己這次不是來惹事的,如此發(fā)言只怕不妥。
正在后悔,卻見邵文槿瞥了她一眼,勒緊韁繩側(cè)身下馬。
江離便也跟著下馬,又從他手中牽過馬繩,帶到一旁的馬棚。
四周的人都被清退,只有涼茶鋪?zhàn)拥墓媚锷喜枵泻簟?/p>
邵文槿生得并不清秀,但俊朗之中卻帶著軍中磨煉的硬氣,上茶姑娘不免多看了幾眼。走神時(shí),茶水灑出濺在桌面,染濕了阮婉的衣袖。
阮婉嗤之以鼻,什么審美!
江離則遠(yuǎn)遠(yuǎn)地守在一旁,也聽不清他們二人說了什么。
“這次又是做什么?”邵文槿少有地主動開口。上次在昭遠(yuǎn)侯府自己就已言明立場,剛過幾日,他又跑來富陽挑釁,還是打著送巴豆的旗號。
起初聞得,他當(dāng)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懶得搭理。一轉(zhuǎn)念,又想看看阮少卿究竟是何意圖,明知敬帝命守軍駐扎封鎖此地,他還敢私下跑來?
阮婉淡淡一瞥他,毫無情緒道:“我有一故友是富陽城中的醫(yī)女,她人正在曲莊之中。前些日子寫信,托我捎幾車藥材來曲莊救命,被攔在曲莊之外,還請邵公子放行。”
邵文槿微頓,舉在半空的茶杯一滯,眼角遂而浮上一抹笑意,又頃刻間斂去,阮婉并未察覺。回眸時(shí),邵文槿依舊保持著先前的表情,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熱道:“陛下已有旨意,任何人等不得放行。”
阮婉強(qiáng)詞奪理:“我又不進(jìn),只是送藥材進(jìn)而已?!?/p>
邵文槿低頭飲茶,良久抬眸:“不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