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玨吃得痛快,雖然說一路上池得順沒有虧待她,可是路趕得急哪里有熱乎菜可以吃?肉也只是醬肉之類的,就算她自幼吃得肉極少極少,用一只手都能數(shù)得過來,但是吃了一路的醬肉后,對醬肉也就沒有太大的興趣了。
對于紫玨來說,這才叫肉嘛——雞要整只的,魚要整條的,羊肉要紅燜的……吃得嘴角流油?。‖F(xiàn)在紫玨不只是演戲了,而是投入地吃起來,打定主意要吃肉吃個夠。
莫愁已經(jīng)驚得眼珠子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在紫玨把半只烤鴨吃掉又撕下一只雞腿來之后,她連忙過去跪下:“大姑娘,您要吃什么請吩咐婢子們伺候。”
紫玨看她一眼:“你跪什么?起來說話。不用你們伺候,我這樣吃著痛快?!彼吞K萬里做白日夢的時候倒是想過,有一天可以盡情地吃肉,想不到今天真的能實現(xiàn)。
莫愁的臉色有點發(fā)白:“姑娘,請讓婢子們伺候您用飯。”她說完又磕了一個頭。
挽晴和挽淚也明白過來,一起跪了過去:“大姑娘,請您坐好,婢子們伺候您用飯?!彼齻兊男∧樢舶l(fā)白了,看著紫玨的目光里全是懇求。
紫玨看了她們一眼:“我說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你們出去吧……”
“大姑娘,您這是在做什么?”蕓娘拔高的聲音幾乎沖破屋頂,“您……您可是池家的大姑娘,用飯怎么能像個八輩子沒有吃過飯的人?”她轉(zhuǎn)身就瞪向挽晴和挽淚兩人,“你們怎么伺候姑娘的,就這樣讓姑娘用飯?但凡姑娘有點什么做的不對,那也是姑娘不知道或是不經(jīng)意,這個時候就要你們這些身邊人提點一下,你們在做什么?”
蕓娘斥完就高喝一聲:“來人,把兩個丫頭拖出去打。”
紫玨嘴巴里塞滿了肉,臉都鼓了起來:“你做什么?又不是她們做錯了事情,有本事你來打我好了。”她瞪著蕓娘,不明白蕓娘為什么不找她麻煩而找她身邊人的麻煩——那些不都是池家的人?她們才應(yīng)該是一伙的吧?
蕓娘皮笑肉不笑地對著紫玨福了一福:“姑娘,您是主子怎么能受責(zé)罰呢?在這個府里,就算是老祖宗也不會動您一根手指頭,頂多也就是罰您去跪一跪祖宗牌位,一般來說也不會動這樣的責(zé)罰。姑娘啊,身嬌肉嫩怎么能打得、罰得呢?”
“姑娘也都是知書達理的人,如果有什么做錯了當(dāng)然是身邊人沒有伺候好,或是挑撥的,當(dāng)然要教訓(xùn)她們,讓她們知道自己的差事是什么,不要把姑娘引到歪路上去。這就是府里的規(guī)矩,還請大姑娘記下?!?/p>
蕓娘咳了兩聲:“奴婢呢是姑娘的奶娘,姑娘如果有什么不是,奴婢也是要受牽連的。我奉了老夫人之命來教大姑娘規(guī)矩,雖然說要過兩天才開始,不過奴婢認(rèn)為在府里行差踏錯都會惹人笑話,今兒讓姑娘知道一點規(guī)矩也沒有壞處,對吧?”
紫玨瞪著她半晌沒有說上話來,絕對不是被嘴巴里的肉給噎到了,而是被蕓娘的話噎住了。這算是什么規(guī)矩?!也就是說,只要她做錯了什么事情,就會連累到身邊的人挨打——那還不如打自己呢!
“蕓娘,我也沒有伺候好姑娘,自請一起受罰。”莫愁起身對著蕓娘一禮,然后又對紫玨一禮,就站到了挽晴身邊。雖然沒有人來拉她,但是看樣子她是一定要去領(lǐng)罰的。
蕓娘的臉微微一變:“莫愁姑娘這不是說笑了,你是在夫人跟前伺候……”
莫愁看著她:“今兒老爺把我賞給大姑娘了,所以理應(yīng)受罰?!?/p>
紫玨盯了一眼莫愁,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挽晴兩個她還沒有救下來呢,她還要搭上自己?池家的人都古怪,她感覺越來越弄不懂她們到底在想些什么了——這算是窩里斗嗎?可是她卻不能看戲,因為她做不出讓人代她受過的事情。
“那個,這次就算了吧。我剛來府中,學(xué)規(guī)矩你剛剛也說了要過個兩三天,所以什么都不懂,怎么能用這個來罰她們呢?”她看向蕓娘笑了笑,“我學(xué)了規(guī)矩之后再做錯事情的話,罰她們也不晚?!?/p>
蕓娘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兒:“大姑娘,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自然是不能破的。”看了一眼莫愁,她有點猶豫,但是下一刻就揮手,“拖出去,打。”只不過說話的工夫她對進來的婆子使了個眼色——她可不想和莫愁結(jié)下什么冤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