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筠睡得極沉,眼圈淡黑,膚色偏青,襯得五官極其蒼白,五指又細又長,被西辭握在手中,好似隨時都會消淡一般。
顧相只有兩個孩子,一子西辭,一女言筠,西辭今年十七歲,而言筠雖與持盈同歲,看起來卻像個還未長開的孩子。
持盈伸手探了探顧言筠的額頭,輕道:“燒已經退了,你去休息吧,這里有我。”
西辭的面容已經相當疲倦,一笑之下,眉梢眼角仍有淺淺柔光,他壓低了聲音道:“無妨,我想多陪陪言言。”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又道,“明日三月三,你定是要早起的,還是去睡吧,無須管我。”
持盈拗不過他,只得叮囑道:“撐不住了就去休息。”
西辭不由失笑道:“阿盈,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持盈神情溫軟,含笑道:“是呀,小孩子還比你聽話些。”迎面走出去,她向立在門口的挽碧道,“你在這里候著,記得提醒他休息。”
挽碧一福身,進簾后才聽到西辭低低的笑聲,沉穩(wěn)深淳,像是釀了多年的女兒紅,愈聽愈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