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好像是有點像，但又不全像?！?/p>

黃燦記憶中的凌霄是一個雖然沉默卻青春洋溢的少年，眼前的男人卻有了歲月的痕跡，眸色愈深，讓人看不到底。他們的容貌是相似的，可氣質(zhì)簡直迥異，她不敢相信兩者其實是一人。

“因為我已經(jīng)27歲了，黃燦。你也27歲了?！?/p>

“不要說，我不要聽！”

黃燦又捂住了耳朵。李子涵嘆了一口氣，問她：“黃燦，要是不習慣的話，要不要住到我那兒去？”

“當然不行?！绷柘鱿胍膊幌刖途芙^了。

“黃燦？”

黃燦抬起頭，她的臉上滿是淚水。她慢慢朝凌霄走了過去，艱難地問：“凌霄，我們真的結(jié)婚了？”

“是的?！?/p>

“黃燦，暫時住我家吧?！崩钭雍f。

“謝謝，但是……我想我還是該住在自己家里?！秉S燦說。

李子涵，我沒想到我們到底還是沒走到一起。

既然無緣……那還是不要見了吧。黃燦悲傷地想。

5

李子涵走了以后，房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黃燦和凌霄分別坐在沙發(fā)的一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黃燦悄悄打量凌霄，想起他們上學期間的敵對關系，覺得頭痛萬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嫁給這樣的男人。凌霄站起身，遞給黃燦一盒紙巾，黃燦低聲說“謝謝”。她試探地問：“湯圓，你能跟我說說我以前的事情嗎？”

“你想知道什么？”

“我考上了什么大學？”

“復旦大學。你在復旦念中文系，畢業(yè)后在《魅力》雜志擔任美容編輯。你現(xiàn)在是雜志社的副主編。”

太好了。黃燦眼睛一亮。然后，她問：“爸爸媽媽住在這里嗎？”

“他們住在……原來的房子里?！?/p>

“為什么有這么大的房子也不喊他們來？你不想和他們一起住，對嗎？”

“不是我。”

“什么？”

“我的意思是，他們不想和我們一起住。”

“也是哦。爸爸喜歡養(yǎng)鴿子，這里怎么養(yǎng)，是不能一起住。我要去看我爸媽?！?/p>

“他們出國旅行去了，要過陣子才回來。”

“什么！他們出去玩居然不帶我！”

“你不是小孩子了?！?/p>

“真是太過分了。”

黃燦氣鼓鼓地說。然后，她再一次問：“我們真的結(jié)婚了？”

“這個問題你已經(jīng)問了很多遍了。要看照片嗎？”

“謝謝?！秉S燦點頭。

于是，凌霄去抽屜里拿婚紗照的影集。在凌霄拿照片期間，黃燦見到書架上有很多本《魅力》雜志，好奇翻開，果然在雜志上看見了自己的大名。她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是專欄作家，寫的文章有《我眼中的馮大剛》《如何在最短時間內(nèi)甩了令人生厭的男友》《到底是真愛無敵還是金錢無價》……看到自己的名字成了鉛字，看著雜志上那個風情優(yōu)雅的頭像，黃燦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臉，覺得這一切真是太神奇了。

“找到了?！?/p>

凌霄的聲音突然響起，她急忙把雜志放回書柜，接過了相冊。她看著相冊里穿著婚紗、笑靨如花的自己，再看看身邊那個男人，郁悶地嘆了一口氣。凌霄問：“想起什么沒有？”

“沒有。凌霄，我記得你和林菲談戀愛，后來你們怎么分手了？”

“林菲是誰？”

“你連林菲都不記得了？她是我們的班花啊！你們前幾天還在車棚里打kiss！”

看著黃燦漲紅的小臉，凌霄突然不知道她介意的是林菲，還是他把林菲忘記這件事。他不記得自己已經(jīng)有多久沒在妻子臉上看到那么生動的表情了，他盯著黃燦看，一時間忘記了言語。黃燦又問了他一遍，他說：“林菲，好像是有這么一個人。”

“轉(zhuǎn)眼就把人家忘了，你還真是……”黃燦不住搖頭。

“黃燦，不是轉(zhuǎn)眼，是十年?！绷柘稣f。他的眼神有點悲傷。

黃燦突然覺得一切實在是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上學的時候，她總覺得時間很慢很慢。她無數(shù)次看手表，但時間好像停滯不動一樣，一節(jié)課怎么也上不完。十年的時間該是多么漫長，為什么卻好像只是彈指一揮間？

黃燦沉默了。過了很久，她說：“湯圓，我們怎么會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