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很野,晚上常常溜出去玩,回去太晚怕家人發(fā)現(xiàn),所以走路學(xué)貓一樣盡量不發(fā)出聲音,現(xiàn)在成了習(xí)慣了。”
方媛長舒一口氣,“你怎么這樣,差點(diǎn)嚇?biāo)牢伊?!?/p>
“有什么好怕的?害怕為什么不開燈?”
“我眼睛剛習(xí)慣黑暗,怕燈光刺眼,反正只是擦把臉就回去?!?/p>
說完,方媛突然怔住了,“嘩嘩”的水聲不知什么時候消失了。
“我……我剛才聽到了水聲?!?/p>
徐招娣“哈哈”一笑,“真是膽小,是衛(wèi)生間的水聲吧。我白天就注意到了,衛(wèi)生間的沖水開關(guān)有些問題,有時會自動沖水?!?/p>
原來是這樣。
徐招娣進(jìn)了衛(wèi)生間。過了一會,她出來了,沒有意外的事情發(fā)生。
“走吧,她們還在等著你呢。”徐招娣拉住了方媛的手。
“等著我?她們?”方媛不解。
“出去了就知道?!?/p>
兩人走出水房,幾盞日光燈全都被拉亮了,441寢室的大廳里有如白晝般明亮。
蘇雅、秦妍屏、陶冰兒穿著睡衣一臉肅穆地站立在那里,每個人手上拿著一支白色的蠟燭,燭光微弱地閃爍著,她們的神情,虔誠而專注,就像是在做一場神圣的法事。
“你們,在做什么???”
“我們在祈福,就等你一個人了?!毙煺墟穾头芥履脕硪恢О咨南灎T,點(diǎn)燃,遞到她手上,然后自己也點(diǎn)燃一支蠟燭站到她們?nèi)酥小?/p>
無形中,四人將方媛圍了起來。
祈福?
方媛輕聲地說:“你們還真信這些?”
回答她的,是四對惡狠狠的目光。
方媛知道自己不能再多說了,只能迎合她們。
四個女孩都閉上了眼睛,低下了頭,沉默不語。這情景,仿佛在向神靈傾訴。
方媛無奈,只好依樣畫葫蘆。
五支蠟燭,五點(diǎn)燭光,五個女孩,沒一點(diǎn)動靜,大廳里只聽到蠟燭的“刺刺”燃燒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四個女孩抬起頭,睜開眼睛,相互對視了一眼,露出會意的神情,然后她們把蠟燭小心地放置在桌上。
“好了嗎?”方媛學(xué)著她們的樣子把蠟燭放好,小聲地問。
“好了,你閉上眼睛,再等一會兒?!?/p>
“嗯?!狈芥掳蜒劬﹂]上。
然后,她感到自己的雙腿雙手都被人抓緊,睜開眼睛時,自己已經(jīng)被她們四人抬起來了。
“你們做什么???”方媛急了。
“忍耐點(diǎn),很快就好的,你是我們當(dāng)中最優(yōu)秀的,由你代表我們?nèi)ブ]見神靈最合適不過。”
謁見神靈?方媛想起了那個古老的傳統(tǒng)——祭祀。
祭祀,是古人用來祈福弭災(zāi)的一種儀式。
在遙遠(yuǎn)的原始社會,祭祀作為宗教信仰的一種形式廣泛運(yùn)用,無論在東方文明還是西方文明,甚至是消失的瑪雅文明都可以看到它的身影。
無論是祭祀什么神靈,都需要祭品作為謝禮。在所有的祭品之中,最珍貴也最殘忍的,就是活生生的人。
難道,她們竟然要拿她當(dāng)祭品?要將她活生生地扔下陽臺?
方媛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一個一個名字地呼叫,請求她們放她下來,不要開這種玩笑,可是,沒人理她。
方媛拼命掙扎,她越掙扎,她們就抓得越緊,走得越快,笑得越詭異,她們一步步走到陽臺。她們不管她怎么掙扎呼喊哀求,依然齊聲吶喊奮力把她從四樓陽臺扔下。她聽到風(fēng)在耳邊狂嘯,身子全無憑托急速墜落,然后重重地撞擊在堅硬水泥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