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希!”南冰不抽煙,但嗓音卻像個老煙槍似的沙啞,她沖我道,“杵在那兒干嗎呢?過來。”
她怒意正盛,見了我卻眉眼含笑,渾身氣場猶如黑道大姐頭般充滿了殺氣騰騰又蠱惑人心的魅力,她勾了勾手指,我就像個最忠心不二又怕死的小弟般麻溜兒地滾了過去。
她雙手叉腰,沖那看面相比我們大十歲的陌生OL 努努嘴,對我說:“你跟這位小姐解釋一下,老娘跟這男的一毛錢關系沒有?!?/p>
對方雙手按在向海的胳膊上,跺腳怒道:“你叫誰小姐呢!賤貨?!?/p>
“你腦子有病吧。我是文雅人,尊稱你一聲小姐,你是職業(yè)特性欲求不滿還是怎么的?非哭著喊著告訴人家你是干嗎的?”
“你、你——”個子矮一大截,想靠氣勢取勝的OL 沒料到南冰嘴這么厲害,噴出來的子彈拐著彎打人,她漲紅了臉,揚起手里的包要動手砸人。
“好了好了,都別鬧了成嗎?”向海嬉皮笑臉地以他寬闊的肩膀把紅了眼的Office Lady 擋在身后,扭臉和我打招呼,“喲,艾希,這么久沒見,你又美了十分,是頭發(fā)長了嗎?”
“是有挺久沒見了,就上回唱K 那次才見了你一面……”我歪頭故作回憶了半秒后,感慨地說,“哎喲,可不是嘛,有六天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彼麤_我拋個媚眼。
OL 急了,一手穿過向海腋下指著我:“她又是誰??!”
向海輕佻地答:“哦,我未來的女朋友?!?/p>
“哈!——”她嘴角幾乎要咧到耳后。
因為懼怕她尖銳的指甲,我“嗖”一聲躲到南冰身后。
這場轟轟烈烈的鬧劇最后得益于天降神兵許雯雯,才總算馬馬虎虎地結束。
“冰冰!我——來——了——”許雯雯下了出租車后,人在老遠就開始叫。
她頂著鳥巢狀的亂發(fā)從遠處踩著鮮紅的高跟鞋以微妙的平衡感左扭右扭地匆匆跑過來。因為嘴張得太大,發(fā)出來的一個音節(jié)與一個音節(jié)之間能塞進一條鰻魚,長長拖出的尾音使得她的登場有種電影慢鏡頭的效果。
等她來到跟前,我忍不住做作地捂著胸口嫌棄道:“你能理理你這頭發(fā)嗎?看著跟臉上糊了一張蜘蛛網(wǎng)似的。”
“今兒這妖風太邪了。”她用雙手努力攏了攏那一腦袋玉米燙,反而更亂了。她頓了頓,很認真地盯著我和南冰問:“人家看起來是不是像被強× 過?”
“是。”我們異口同聲。
她沉痛地嘆口氣,又問:“人家看起來像被幾個人強× 過?”
我們被震住了,一時失語。
向海不懼許雯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天賦異稟,接嘴道:“蚊子,哪個男的這么不長眼,告訴哥,哥替你做主,叫他娶你。”
“說什么呢,淘氣!”許雯雯嬌羞地擠開南冰,順勢往向海懷中一倒,以食指在他胸口畫著圈圈撒嬌,“人家不是早說過非你不嫁?!?/p>
“她又是誰啊!”O(jiān)L 要瘋了。
這充滿妒意的一嗓子開啟了許雯雯“排除異己”的雷達,精準地掃到了在場的多余人士身上。她擺出一張正房太太的臉來,翻起要翻不翻的白眼,沒好氣地沖OL 道:“你誰啊,纏著我們家“我是他女朋友!”
人家話一出口,不等南冰挑眉瞇眼,向海便急忙揮手向她解釋:“不是,剛認識的,炮友。”
“你!說!什!么!”O(jiān)L 姐姐慘叫得像是踢到了腳趾頭。
在耳邊爆炸的尖叫使向海“咝”的一聲倒吸口涼氣,他以拇指掏了掏耳朵,厭煩地轉身對她說:“親愛的,你能別老跟唱曲兒似的一驚一乍嗎?這兒又不是什么好嗓子舞臺。你要在床上也這么叫,想沒想過可能會導致對象終生不舉,害人害己啊?!?/p>
“你——”她用顫抖的手指指著他,哆嗦了好幾下后才咬著牙繼續(xù)說,“我看你長得人模人樣,沒想到你是個超級大渣男?!?/p>
“我從沒說過我們是交往關系啊?!毕蚝o辜地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