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jié)過后，西南聯(lián)大的新學(xué)期又開始了。開學(xué)的前兩天，金教授邀請霍華德和伯特等人去龍頭村作客。但是那天早晨，他們還在睡夢中就被叫醒了。

霍華德不解地注視著打斷他好夢的格林勞：“什么事？”

“有一個緊急任務(wù)。”格林勞簡短地說。

在飛行員食堂里，他們匆匆地吃了一份煎荷包蛋、燕麥粥和加了奶油的薄煎餅，然后上了車，向巫家壩機場駛?cè)?。在路上，他們才得知事情真相：原來他們今天要為轟炸河內(nèi)日軍機場的中國飛行員擔(dān)任護(hù)航任務(wù)。這是一個漫長而艱難的使命，以前一中隊和三中隊都參加過，但對二中隊還是第一次。

在機場，陳納德給隊員做了戰(zhàn)前動員。

8點鐘，6架P-40準(zhǔn)時起飛。十幾分鐘后，他們與從沾益機場出發(fā)的中國飛行員匯合。他們排好編隊，繼續(xù)向南飛去。

中國飛行員駕駛的是老式的俄國制造的SB-3型雙引擎單翼轟炸機，一共18架。他們組成兩個編隊，一前一后相距有1英里。飛虎隊的P-40飛在他們上方，3個編隊構(gòu)成一個“品”字形。

由于轟炸機群速度太慢，P-40只能用巡航速度飛行，以免把他們拋開。但這樣卻消耗了大量的燃油。一個小時后，他們在靠近思茅的一個機場降落，以便補充燃料。機場太小了，當(dāng)6架P-40降落后，跑道被塞得滿滿的，隊員們都懷疑能否再讓飛機安全起飛。

在機場邊搭起的帳篷里，飛行員喝著為他們準(zhǔn)備的咖啡，一邊望著外面的景色，一邊閑聊著。才下過雨，跑道上一片泥濘，遠(yuǎn)處的田野和森林也是濕漉漉的。雨水從榕樹上滴下來，田野那邊是一個湖泊，更遠(yuǎn)處是一座鋸齒狀的山峰，它們現(xiàn)在都籠罩在一片霧靄里。被飛機的轟鳴聲驚起的野鴨在湖面上飛翔，驚魂未定地左顧右盼……

“要是帶一只獵槍就好了！”雷克托遺憾地說，“那樣今晚我們就有烤野鴨吃了。”

“你可以用你的手槍嘛。”伯特說。

“不行，距離太遠(yuǎn)。”雷克托說，他從腰間取下手槍，然后向前面湖岸放了一槍，有更多的野鴨從蘆葦叢中飛起來，但他們沒有看到一只被子彈射中。

“說起這個，我才想起已有一個星期沒打野鴨了。霍華德，我們回基地，抽空去王寶海吧！”紐柯克凝視著外面那幾個正冒雨為他們加油的中國人說。雨現(xiàn)在似乎更大了。

“下午我有個約會。”霍華德漫不經(jīng)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