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掉口里叼著的草莖,揉著被砸痛的額頭,彎腰撿起那個猶自在滴溜溜地轉(zhuǎn)的籃球。眼角的余光里,看到有個人影逆光向我走來,一面將球向他砸過去,一面吼了句:“怎么打球都不長眼???”
那人伸手把球接下來,卻仍走到我身邊,用夏日拂曉般漂亮的微笑向我道歉:“抱歉啊,我一時不小心。有沒有被砸到哪里?”
我怔了一下,有某個下午逆光里的剪影從心頭掠過。
心突然間就跳快了幾拍,甚至指尖都微微顫動。
有些東西,愈是想避免,它愈是會在你面前出現(xiàn),防不勝防。
“怎么了?”那個讓我想要遠遠避開的人偏偏更走近一步,穿過林梢的風(fēng)一般清越的聲音里有幾分著急,“被打到哪里了?痛嗎?”
“哎呀哎呀,”我于是雙手交握在胸前,眨著眼,用我自己都想嘔吐的甜膩聲音說,“能被王子殿下下的球打到實在是我的榮幸啊榮幸。”
他怔了一下,然后就開始笑。
不是他慣有的那種春風(fēng)般淡淡的微笑,而是縱聲大笑,笑得彎下腰去。
末了伸出一只手來,撫過我自己剛剛?cè)噙^的額角,柔聲問:“還痛嗎?”
他的手上有汗,涼絲絲的。
但我卻覺得燙,火燒一般的燙。
于是我重重地點下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