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是濃烈的,絕非稀薄的愛情。就似刀架在脖子上還笑傲江湖,一點也不綺麗,也不清寂,也不落寞,始終是那滾燙的。要的就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呀。用辣的味道來形容愛情,盡管吞下去是疼的,可是,誰不希望遇到這樣一次辣辣的愛情呢?雖然疼了,辣了,可是,如此真心呀。
猶記少年時,可真迷戀辣。
我喜歡,在饅頭上涂上很厚的辣醬,也喜歡吃水煮魚上那層辣椒,還喜歡在吃涮羊肉時單獨叫一碗炸辣椒,香油炸的,可真香呀,油上飄著一層金黃的辣椒,我每次都要吃掉那一小碗。有一次和一個女友去成都,我們天天吃辣,到最后,她呈現(xiàn)崩潰狀,眼神凄迷地說:我覺得我胃里每天都發(fā)著燙,可是,我又不忍心不吃……我們吃“爛火鍋”,里面的辣椒和麻椒得有一公斤,而小料就是一碗香油,想想吧,鮮,香,辣……以至于我回來長了五六斤肉,朋友見了我說,胖了。
越吃越饞。因為開胃,因為辣的糾纏,總覺得沒有吃飽。真的習(xí)慣吃辣的人,再吃的所有的東西都會寡味,那個寡字,才是寂寞爬上了心頭,一切都索然無味——章含之說,你愛上過一個大海,還會愛上一條小溪嗎?我說,你吃完了如此浩浩蕩蕩辣得要人命的辣菜,還會去嘗試一些寡味的菜嗎?
小區(qū)南邊開了一家嘉豐湘菜館,每天門庭若市。晚去一會就沒座兒,一進(jìn)門就飄滿了辣味,各方辣友會聚……有一個男人說,這是改良了的辣,廊坊人哪會吃辣,放到南方去,都辣個半死。我和穎笑了,她總嫌我要的菜太辣,我總告訴廚師,可以多放點辣椒,她說,你真過分。每次吃飯她都用一堆紙巾,可是每次她都慣著我,讓我隨便和人家說“多放點辣椒”。也許所有心愛的人都會這樣寵愛著我,就像他說,“我嘗試去吃水煮魚,我要習(xí)慣辣”。他說過的許多話她都忘記了,可這句話她記得,那天北京雪后的路特別難走,她在出租車上看到這條短信,哭了。
辣是一種縱容的態(tài)度,書上說,喜歡辣的人都特別任性。任性?是,我喜歡這個詞。
就任性一點吧——人生這么短,再不任性就來不及了。
辣,就辣到放縱的程度吧,就像愛,盡情地來吧。
來吧來吧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