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岳坐起身,把酒放上桌面,向著童希貝伸出手,童希貝立刻把杯子移到了他手邊。
阿岳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這是童希貝喝過的杯子,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咂了咂嘴,說:“有橙子味的利口酒和杏仁味的糖漿,用的是哥倫比亞阿拉比卡種咖啡豆,奶油嘛……是肉桂發(fā)泡奶油。”
“好厲害!”
童希貝傻兮兮地看著他,阿岳把杯子推回給她:“我喝過了,你介意嗎?”
童希貝搖頭。
阿岳看不見,“嗯”了一聲。
“不介意?!蓖X惏驯游赵谑掷?,心里小鹿亂撞。
阿岳一笑:“不去問問唐飛正確答案?說不定我只是忽悠你。”
“不會,我相信你的?!?/p>
聽她這樣說,阿岳笑得很開心,露出一排大白牙。他身子往后一靠,又躺回到沙發(fā)上。
童希貝悄悄地看了他幾眼,努了努嘴,又開始悶頭看書。
二十分鐘后,唐飛閑了一點,走到童希貝身邊,笑著問:“這款特飲好喝嗎?”
“很好喝?!蓖X愄ь^對他笑,“它叫什么?”
“感恩節(jié)橙味拿鐵?!碧骑w指指阿岳,說,“這是阿岳調(diào)的配方?!?/p>
童希貝皺著眉張大了嘴,看到沙發(fā)上的人已經(jīng)笑得雙肩都抖動了起來。唐飛奇怪地看著他們,問:“我說錯什么了嗎?”
童希貝氣呼呼地說:“沒有,只是我碰到了一個騙子!”
唐飛撓撓頭,不解地離開了。童希貝斜睨了阿岳一眼,叫他:“阿岳!”
“干嗎?”
“耍我很好玩嗎?”
“沒有啊,我只是老實回答你的問題?!?/p>
“你為什么不說你一早就知道?”
“你又沒有問。再說了,配方是我調(diào)的,真正煮泡的還是唐飛,我又不敢保證他會不會改配方。”
童希貝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過他。她掏出錢包,叫來一個服務(wù)員:“埋單!”
“不用了。”阿岳已經(jīng)坐起了身,面向著童希貝,“今天我請你。”
童希貝一怔:“你請我?”
“對?!卑⒃纻?cè)過頭對著服務(wù)員說,“你先去忙吧,這兒沒事?!?/p>
服務(wù)員似乎很聽他的話,應(yīng)了一聲就走開了。
童希貝拿著錢包,覺得莫名其妙:“你為什么要請我呀?”
“因為你說這杯咖啡好喝?!卑⒃佬Α?/p>
“我還是埋單吧?!蓖X愑X得不妥,阿岳突然伸過手來,準(zhǔn)確無誤地按住了她的手背。
他的聲音很沉:“我說不用了。”
“不是,我是想……阿岳,我知道唐飛是你的好朋友,他也是我的好朋友,但是他開著店是做生意的,不能和誰關(guān)系好就給誰免單。你說你請我,可唐飛一定不會收你的錢,我這不是和白喝一樣了嗎?再說了,就算唐飛肯收你的錢,你……你有錢嗎?”
童希貝想到那天晚上和阿岳一起吃夜宵,他口袋空空,連個手機(jī)都沒有,明顯是個窮光蛋,童希貝越想越覺得不妥。
阿岳沒說話,他松開手,又躺回沙發(fā),低聲說:“隨你吧?!?/p>
“……”童希貝看著他,阿岳翻了個身,背對著她,童希貝知道,他有點不高興了。
可是她還是叫過服務(wù)員埋了單,對著阿岳說了一句:“我走了?!?/p>
起身離開。
阿岳沒有轉(zhuǎn)過身來,也沒有出聲。
十二月,天氣越發(fā)寒冷。這些日子以來,童希貝有些不對勁:既緊張,又期待;既害怕,又憧憬。
因為她二十七歲的生日就快到了,說明她又老了一歲。
二十七歲了,卻還是孤單一人。
童希貝的生日在周五,杜翔約她共進(jìn)晚餐。童希貝并不想與他一起過,就推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