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蓉是第二天上午走的,莫誠和楚曉漁去送她。在離別的站臺上,司蓉將楚曉漁拉到一邊,握緊她的雙手:“曉漁,該愛的時候就去愛吧,就算以后會受傷,也總要勇敢愛一回?!?/p>
楚曉漁不應(yīng)聲,司蓉的遭遇,讓她更加不敢相信愛情,她只是心疼地看著司蓉:“你以后,要好好地過?!?/p>
“你放心?!彼救嘏牧伺乃募纾θ堇锘謴?fù)了些爽朗:“我會好好對待我自個,要萬一再遇上合適的人了,該愛我還是會去愛,一早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是個特別沒出息的事兒?!?/p>
司蓉永遠(yuǎn)比她勇敢。楚曉漁嘆息著擁抱她:“保重。”
“你也一樣。”司蓉也回?fù)碜∷?,眼中有淚,若說她離開這個城市,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楚曉漁,她本就孤單,自己這一走,她日后連個哭泣訴苦的地方都沒有。
這時,火車汽笛聲已經(jīng)響了,她拉著楚曉漁的手走到莫誠面前,鄭重托付:“師兄,以后請你替我好好照顧曉漁?!?/p>
“你放心?!蹦\點(diǎn)頭。
司蓉的身影,沒入車廂門,火車緩緩開動,楚曉漁在外面一路追著火車跑,拼命揮手。
當(dāng)她再也追不上,站在那里,她已泣不成聲。陪伴了她十年的司蓉,也走了。這個城市里,能給她溫暖的人,一個一個,都離開了她。風(fēng)似乎又從四面八方向她襲來,心那樣冷。
忽然,有一件溫暖的外套披上她的肩頭,耳邊響起莫誠的聲音:“穿的太少了嗎,怎么都在發(fā)抖?”
她慢慢轉(zhuǎn)過頭去,看見他眼里的溫柔,深沉真切。
他見她那樣茫然地望著自己,又想起了多年前那些在辦公室的夜晚,自己為她關(guān)窗驚醒了她時,她的眼神。
心中一動,他牽起她的手:“走,我?guī)闳€地方?!?/p>
當(dāng)車拐上建寧二路,楚曉漁才反應(yīng)過來,莫誠要帶她去的地方,是母校。
“為什么來這里?”下車的時候,她疑惑地問。
莫誠笑而不答,只是伸出手給她,她還在猶豫地發(fā)怔,他已經(jīng)將她一把從車?yán)锍读讼聛恚骸白甙??!?/p>
還是那個灰白的圓拱門,還是那條安靜的林蔭道,這里的一切,一如十年前她剛進(jìn)校的模樣。
只是,景同人不同。她和莫誠,以前從未有機(jī)會,手牽著手在校園里走過,那時他牽的,總是別的女孩子的手。
楚曉漁看了一眼他們牽著的手,覺得好不真實(shí)。
莫誠大概也在想同樣的問題,忽然笑了:“曉漁,要是時間倒流,該多好!”
她笑了笑,其實(shí)即便時光真的能夠回轉(zhuǎn),他們的相遇也不會改變,她仍然會是那個膽小自卑,不敢把愛說出口的楚曉漁,他也仍然會是那個光芒璀璨,不知道她愛他的莫誠。
慢慢走到四號樓樓下,他停住,對她眨眼:“去看看我們的辦公室?!?/p>
“我們的?”楚曉漁訝然反問。
“是,我們的?!蹦\深深望進(jìn)她的眼睛:“對我來說,那里的回憶,只屬于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