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劇永遠不會因為人的祈禱就不發(fā)生，所有的神，都是騙人的。醫(yī)生從手術室里出來，宣布的事實殘酷冰冷：孩子沒了，大人出血太多，還在昏迷中。

淚水瞬間彌漫了楚曉漁的眼睛，她傻了一般地坐著，喃喃自語：“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莫誠嚇著了，蹲在她面前，握緊她的手，不停地給她擦眼淚，說：“曉漁，你已經(jīng)盡力了?！?/p>

她搖頭，眼神空洞：“不，是我的錯，我不該帶她回去，不該和人吵架，不該推她，不該……”

莫誠心疼地搖晃她：“這只是個意外，曉漁，你不要把所有的錯都攬到自己身上?！?/p>

而這時，司蓉的老公和婆婆已經(jīng)趕到了醫(yī)院，她婆婆一見楚曉漁就撲上來揪她的頭發(fā)，尖著聲音哭罵：“你還我家的孫子，你這個殺人犯！”

莫誠連忙把楚曉漁護進懷里，格開她：“你胡鬧什么？”

那老女人不依不饒地還要去打楚曉漁：“她害死了我孫子，我憑什么不能鬧？?。课掖蛩滥氵@個小賤貨，跟里面那個一樣賤，懷了孩子還到處跑什么跑，自己不要命，我孫子的命還金貴呢！”

原本默默挨罵的楚曉漁，聽見她罵司蓉，再也忍不?。骸耙皇悄銈儦馑?，她能跑出來嗎？”

“你這個殺人犯還有理了，還敢還嘴，老娘打死你！”她又舉起了手，想甩楚曉漁一嘴巴。

“夠了?！彼救乩瞎惙宓囊宦晲灪?，終于讓他媽停住了動作，悻悻地放下了手，還恨恨地罵了一句：“個有娘養(yǎng)沒娘教的小蹄子?！?/p>

這句話正是戳著楚曉漁身世的痛處去的，她的身體輕顫一下，咬緊了唇。

陳峰走過來，聲音低沉地問楚曉漁：“司蓉她……怎么樣？”

他總算，還記得司蓉。楚曉漁的淚掉了下來：“失血太多，還在搶救，但是……孩子沒了……對不起……”

那邊他媽又叫了起來：“對不起頂個屁用，我告訴你，你弄掉了我孫子，你要賠錢的?！?/p>

陳峰狠瞪了一眼他媽，她才閉了嘴，不滿地抱臂坐在一邊冷哼……

司蓉被推出來的時候，第一個沖上去的，是楚曉漁。而陳峰，猶豫了兩秒，才慢慢跟上，至于她的婆婆，則壓根看都沒看司蓉一眼，而是跑到醫(yī)生邊上追問：“這次流產(chǎn)不會影響以后生孩子吧？”

莫誠搖了搖頭，為司蓉有這樣的婚姻而嘆息。

到了病房，楚曉漁握著司蓉冰涼的手，不住地流淚，她從未有一刻，這樣怨恨過自己，居然失手害死了最好的朋友的孩子。

莫誠站在她背后，手輕輕按著她的肩，想要安慰她，卻又深知此時說任何話，都無法讓她減輕半分愧疚。

他沉沉嘆氣，回頭示意陳峰出去談。

在走廊上，他遞給陳峰一支煙，他知道，這個男人此刻，需要有東西來平復情緒。

“曉漁不是故意的?！蹦\在沉默半晌之后開口。

“我知道?！标惙逋巴?。

但他也知道，經(jīng)歷了這件事，他和司蓉的婚姻，只怕真的走到頭了。楚曉漁的無心之過，是壓垮他們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