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警衛(wèi)就把湯普森沖鋒槍解下來放到地上,每人只帶一顆手雷和一把軍用匕首,然后慢慢往水溝匍匐前進。牧良逢在后面交待他們說:“丟雷的時候千萬不可以站起來,看我手勢,兩個手雷要同時落在那個山坡的那棵樹周圍。雷一出手就迅速往回爬,一秒鐘都不能耽擱?!?/p>
“知道啦!”
“媽的,老子從北伐到中原大戰(zhàn),大大小小也打了上百戰(zhàn),還從來沒像今天這么窩囊過,讓幾個小鬼子壓在這里打?!睆垐F長氣踢了吳連長一腳:“都是你這些王八蛋給老子惹事,否則這會我早在前線打得暢快了?!?/p>
吳連長陪著笑臉:“團長打得好,我們幾個賤東西就是欠揍?!闭f著他也踢幾個手下:“看到老子犯錯誤不糾正,還跟著瞎起哄。”
牧良逢看到這情景,又好氣又好笑。
張團長瞪了他一眼:“你小子也不要高興,回去我慢慢地收拾你?!?/p>
牧良逢就不敢再哆嗦了,害怕團長真是槍斃了他。
只見那兩個警衛(wèi)排的國軍兄弟終于爬到了他設(shè)想的位置,正朝這邊看。牧良逢把手揚了起來,那兩伙計立即回意,很默契地拉開手雷上的扣弦,正在等著他的手勢。
牧良逢伸出三個手指,然后一個個彎了下來,最后一根手指變下來后,那兩顆美國手雷“呼”地一下出了手,直朝正對面的山坡飛去,落在那棵樹的周圍爆炸了,伴隨著兩聲沉悶的爆炸響起的還有幾聲小日本怪叫。但是沒過一會兒,一個排槍打在了警衛(wèi)們剛才丟手雷的地方,緊接著,兩顆基斯克手雷也在那地方炸開了花。
好險?。?/p>
張團長和他警衛(wèi)排的戰(zhàn)斗素質(zhì)果然不是蓋的,雷聲剛一響,幾把湯普森沖鋒槍就抬了起來,集中火力向那山坡實行壓制,那鬼子只顧著朝剛才丟雷過來的地方開火,沒想到側(cè)面突然出現(xiàn)在了這么強的火力,又是兩聲慘叫。
與此同時,牧良逢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上卡車,四把中正式步槍和兩把漢陽造橫七豎八地散落在車上,牧良逢將那些槍以最快的速度丟在路上,自己拿了一把中正式跟著跳下車來,就趴在卡車的車輪旁邊。
張團長嘿嘿笑了一下:“媽的,現(xiàn)在輪到他們受不了啦!兄弟們,所有的槍口都對準那山頭,只要小鬼子敢露頭就給我狠狠地打?!?/p>
吳連長和他的手下也都撿起了家伙,子彈頂上鏜,一個個烏黑的松口瞄準了前方。
牧良逢也樂了,心想這群小鬼子也是倒霉,獵人變成了獵物?,F(xiàn)在,他們要想跑估計是不太可能了,對面山頭光凹凹地沒遮沒掩,兩側(cè)更是30多的米開闊地,無論想從那個方向突圍都是活靶子。但看得出來這群小鬼子也不是吃素的,幾聲慘叫過后,對面又恢復(fù)了寧靜,槍聲也消失得干凈干凈。
兩方都在忍耐。
“張團長,我們不能這樣打下去了?!?/p>
“我知道,鬼子現(xiàn)在是想拖延時間,等天黑了好突圍。”張團長放下手槍,躲在石頭后面點燃一根香煙:“終于可以放心地抽根煙了?!?/p>
吳連長說:“小兄弟,你有什么好主意,咱們不能就這樣讓小鬼子遛了,我們死了兩個兄弟,得給他們報仇。”
牧良逢沒有說話了,他現(xiàn)在手里有一把好槍,這把好槍一下子就依附了他的靈魂。有靈魂的槍才是最可怕的槍。
對面山坡上有一群野豬,這群野豬死定了。
這是他現(xiàn)在想得最多的一個念頭。
“馬上就要天黑了,不能再和小鬼子這樣耗下去?!睆垐F長把煙頭丟給吳連長:“你帶幾個人從右邊包抄過去。李排長你和小東北從左邊包抄?!?/p>
“是!”
“這樣不行,人員一分散,我們就失去了火力壓制的優(yōu)勢。這樣他們一還擊我們也會再出現(xiàn)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