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慶陪著宋雄和章風在集團主廠區(qū)內轉了一圈。這主廠區(qū)規(guī)模不小，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的時候，這片南山腳下的土地，曾是國家三線工程的所在地?，F在所能看到的機械集團的主廠區(qū)，是原三線工程的地面部分，主要是辦公區(qū)和宿舍區(qū)。而真正的三線工程，都在從這片廠區(qū)往西的南山山洞里。“南山是一座空山。”這是上世紀很多人對南山的印象，其實那些印象，誰也不知道真?zhèn)巍Ｖ皇莻髡f部隊和三線廠在南山山區(qū)鉆了上百個深洞，有的洞深達一公里，里面可以起飛飛機。較為可靠的說法說，當年南山市區(qū)幾乎每天都能聽見飛機起降的聲音，但是沒有人看到過南山有飛機場。三線工程遷移時，這些洞被全部封死了。一九九八年，南山機械集團成立時，市里就同有關方面協(xié)商，將三線廠的廠區(qū)劃歸集團，作為機械集團的主廠區(qū)。經過十多年的不斷建設，現在這里已經是一座現代化的大型機械加工企業(yè)了。不過，一圈下來，也可以明顯地感覺得到，人氣是有些低落。很多車間處于半停產狀態(tài)。宋雄一直沒說話，只聽著李重慶介紹，偶爾點點頭。在快到辦公樓時，他突然攔住了一位正急匆匆走著的工人，問道：“師傅，一個月收入多少啊？”

這人一愣，望了宋雄一眼，接著目光就轉向了李重慶。李重慶說：“宋書記問你話，就實說吧。”

“一千多一點。”有點怯生。

“??！沒別的了？”

“沒了。前兩年要好些，今年最差，這個月我只拿了八百多。”這人說著，就有點興奮了，“廠里最少的，只拿了六百多。有些工人嫌工資太少，離廠出去打工了。”

“出去打工的工人大概有多少？”

“三分之一吧，我也沒統(tǒng)計過。”

李重慶補了句：“不到三分之一，十有二三，差不多。工人流動，也不僅僅是今年，以往也有。只是今后更快了，流動面更大了。”

宋雄伸出手，工人卻沒接，望著李重慶。李重慶一笑，工人趕緊接著宋雄的手握了下，然后憨笑著跑走了。

回到會議室，大家坐定，李重慶詳細地介紹了機械集團的發(fā)展情況，談到當前的困境，他認為主要是資金和出口。章風補充說：“還有內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