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青在很多年后也沒弄明白,為什么自己那會兒婆婆媽媽,總是有種生怕計(jì)然丟掉的心情。但他還記得那個春日的清晨到底有多美??諝馇逍氯缦矗瑒偵鸬奶?,灑下的陽光,柔和得像羽毛,風(fēng)似乎在他肋下涌動,托著他在校園里奔跑,草地上的露水,被他的腳步踏碎到泥土里,他不在乎,所有十七歲的少年,都這么不在乎。
系青在教研組樓下找到韓老師和春兒,還有張浩。
今天韓老師穿的是球鞋,沒了高跟鞋墊底,人看上去嬌小不少,足足比懷家兄弟矮半個頭,但氣勢不減,食指點(diǎn)著系春的腦門,“你就給我皮吧,早晚有你苦頭吃……”
春兒貧嘴,“老師,我們總是要皮的,不然對肉不公平。”
韓老師翻眼睛,用硬繃著的皮,包住快被笑撐出來的肉。見系青過來,喊,“快把你弟帶走,叫大家集合。”
系青先招呼同學(xué)到大巴處集合,找空問春兒,“你又出啥幺蛾子氣老師了?”
春兒睜著雙精靈大眼,那模樣純得,背上安雙翅膀就能充天使了,他說,“哥,我啥都沒干,我看見浩子站房檐下面,就湊過去跟他一起玩游戲聊聊天。我哪 知道他是被教導(dǎo)主任放那兒罰站呢~~”
罰站?系青瞅瞅張浩。
張浩說,“哥,其實(shí)我也沒干啥。我好容易看上五班一個妞兒,我初戀啊,容易嗎?還有人跟我搶,那就單挑吧,結(jié)果被教導(dǎo)主任發(fā)現(xiàn)了,他就罰我站。”
系青哭笑不得,“哦,原來你們啥都沒干,難道是主任太閑?”已經(jīng)走到校門口了,梧桐樹下沒有計(jì)然。
張浩和春兒很確定,“今兒早上都忙叨成啥樣兒?主任大人還有空罰站。不是他閑難道是我們閑?”
系青幾乎沒在聽,他在人群里找計(jì)然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