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著這么好的工作，我去那里能干什么？”我對自己沒自信。而且我在這里混得好好的，干嘛要放棄這一切？

“小貞說你在這兒混了一身懶筋。果然沒錯。我要是你，早就走了。你在這樣的單位里混到老，能有什么大出息？去闖闖吧。說不定能成就一番大事業(yè)?！?/p>

說實話，我還真沒有這個野心。從來都沒有。

我反問：“我倆有什么區(qū)別？”

“我的文憑不夠硬。我爺爺又是那樣的身體，說得難聽點，一走，還不知以后是否見得了面。我很想離開這里。到一個新的環(huán)境里，能憑實力說話的環(huán)境中去。我不怕吃苦?！?/p>

我怕吃苦。我從來沒有想過在一個陌生的城市重新開始。我干脆地聳聳肩，把他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4

在路口的小茶吧里，我見到了那對情侶。他倆還是那么丑。

男情侶指著我對他的女朋友說：“我說的沒錯吧？是他活著，不是那個小帥哥。你還不信?！?/p>

女情侶居然對我露出失望的表情。我很生氣。

我毫不掩飾自己不悅的表情，問：“怎么回事？”

男情侶幸災樂禍地說：“我女朋友一口咬定說提前下車的乘客是那個給雨淋濕的小帥哥。嘿，他早已給火化了?！?/p>

聽他這么一說，我覺得他女朋友更丑了。瞧瞧，居然咒我死。就因為我沒有周耀廷迷女人的臉蛋，見老天爺把周，而不是把我收了去，她就露出了一副哭喪臉。我很后悔，我們這次碰面，純屬浪費時間。

當然，他們都不知道小帥哥和那位外地女子死里逃生了。

見我不悅，女朋友就訕訕說要打個電話，離開一會。

我抿了口茶，男情侶嘮嘮叨叨說自己的命大，否則，他和女友必死無疑。瞅著他那張沾沾自喜的臉，寫滿了劫后逢生的驚悸。時間過去了這么久，他依然在贊美自己的幸運。

他說：“原本我們也要坐這趟公共汽車的，都等了那么久--”

我越來越覺得我在浪費時間。我不動聲色地說：“干嘛改變了主意？”

女情侶回來了，插話：“干嘛要上？上了就該進火葬場了?！?/p>

她坐在我對面，臉上的雀斑更顯眼了。

我不耐煩地問他倆，很重要的事情指的是---

女情侶臉上露出悲傷的表情，“想起那個死去的小帥哥，心里覺得怪可惜的?！?/p>

男情侶插言，道：“忘了告訴你，我姓黃，我朋友姓蔡?！?/p>

女小蔡憤怒地控訴道：“全是那個所謂的外地女人害的，她給人搶了錢，自己卻賺了一筆。而且害了全車的人?！?/p>

男小黃說：“但她不能害我們，我倆命大，她害不了我們。她活著，那一車乘客卻死了！”

我詫異，他倆如何知道周耀廷和外地女子中途下車的事？因為報紙并沒有披露半路下車的人是誰啊，莫非他們猜出了是誰下了車？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我故意問：“你們怎么斷定，她還活著？”

這一下，兩人異口同聲地喊，“她沒有死。那個女人！”

我好奇地問：“你倆怎么知道？”

“你還蒙在鼓里啊?！蹦行↑S也很氣憤，凹進去的眼睛顯露出顯得對那個外地女子很厭惡的神情，說：“那個女人，其實是個本地人。她騙了別人的錢，怕別人人揭穿她，就在半路上下車了。你想想，按唯心的說法，車子若不是中途?？?，未必會出事。事故就是一剎那發(fā)生的?！?/p>

女小蔡補充，道；“幾秒鐘的工夫。八十一條人命就沒了?！?/p>

我更疑惑了，問：“你們怎么知道，她是本地人？又如何斷定，這個女人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