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Kelly開始以各種理由送我禮物,起初是一些進口的零食,因為我不會吸煙,所以零食之中大多都是她從美國帶來的糖果巧克力等等,可美國的零食太甜了,我根本消化不了。后來她又開始送我一些小飾品,比如袖扣什么的,我說,我根本沒有法式襯衫,你送我袖扣我也沒有用啊。我真后悔說了這么一句話,果不其然,Kelly立刻帶我來到一家大型商場,為我細心挑選了一件黑色的法式襯衫,搭配她送我的金黃色的袖扣,穿戴起來非常奢華。
這件黑色的法式襯衫是Kelly送我的第一件衣服,繼續(xù)交往下去,她每次來津海辦事總是會帶一兩件從國外買來的衣服送給我,比如Armani最新一季的灰色羊絨窄身西服套裝,比如Burberry的經典格子襯衫,比如Prada鞋子和Bottega Veneta的錢包,有的時候她也會送我香水和領帶,我當時不了解這些東西的價值,但是把這些名牌裝備穿在身上,加上我天生一張英俊的面孔,與同樣一身名牌的Kelly一起走在大街上,我們的回頭率確實一下子飆升起來。
正在我與Kelly這種因好奇和無知而難舍難分的時候,我忽略了我最好的朋友,我絕沒想到在魯賓的身上正發(fā)生著一些對他來說可謂翻天覆地的變化。
魯賓父親領導的那家國有大廠即將倒閉,貌似被一家民營企業(yè)很便宜地買了去,廣大職工或光榮下崗或自謀生路,魯賓父親作為一廠之長也下崗了。那代人對單位的執(zhí)迷程度是我們這代人無法想象的,他們認為廠子就是自己的家,甚至比個人的小家庭更重要。偌大的廠子說沒就沒了,作為這個工廠的家長來說,魯賓父親肯定比普通職工更心痛,然后,魯賓父親就病倒了。為了給父親治病,魯賓家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又背了債,當我再見到魯賓時,他的座駕從寶馬車變成了一輛飛鴿牌自行車,然而連自行車也是二手的。
曾幾何時,看到落魄后的魯賓我心里酸楚難耐,而魯賓看到一身光鮮錦衣的我之后也是感慨萬千,分手時,魯賓單腿跨上自行車,灑淚說了一句發(fā)自肺腑的話:“人啊,再有本事也不如長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