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cè)方有些看不清，他便傾過身來，俯低時，身上有著醫(y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淡淡的，混雜著他身上另一種自然的淡香，竟意外地好聞。

“矯正的話，你需要拔四顆牙。左邊和右邊上下各兩顆，都是從你門牙中線往兩邊數(shù)的第四顆?！彼崎_燈，示意她起來，“還有矯正的費用，我也大概跟你說一下?！?/p>

念想跟著他走回工作臺，見他隨手抽出一張白紙來，在上面列了幾串?dāng)?shù)字，很簡潔快速且一目了然地計算了一遍費用。

念想跟著頻頻點腦袋……她原本以為私立的牙科醫(yī)院收費會相對貴一些，可整體算下來和她預(yù)計的竟相差無幾。

“那我今天要取模型嗎？我想盡快開始……”

徐潤清頓了一下，垂眸看向她：“拔牙前再取模型好了。今天拔？”

念想有些猶豫。

嘖……拔牙……

一想到就覺得牙齒酸溜溜地泛冷。

她這么一沉默，他又開口問道：“今天在月經(jīng)期嗎？”

不知道是不是念想的錯覺，總覺得他問這句話的時候似乎是隱約地含了一絲笑意。那眼底有一閃而過的淺淡溫和，但等她再凝神看去時，他的眼里只映著淺薄的燈光，微微發(fā)亮。

她十八歲那年長智齒，疼得不行后去醫(yī)院，后來可以拔牙的時候，那個醫(yī)生也是這么問她的……

雖然只是例行詢問，也還是有些害羞啊……

她搖搖頭，一想到要躺在牙科椅上任人宰割，背脊一陣發(fā)寒，連忙說道：“拔牙另約時間好了……”

徐潤清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不是想盡快開始嗎？正好今天周一，病人少，不用排隊?！?/p>

念想懷疑他是故意的，低了聲音弱弱地回答：“我現(xiàn)在……好像也不是那么著急了……”

徐潤清輕勾了一下嘴角，又很快地隱去這抹笑容，轉(zhuǎn)身看了看自己的時間表：“逃避問題不是聰明的選擇，周三有空嗎？周三上午我在這里，拔牙前先取模，還要拍照、簽訂協(xié)議……”

他頓了頓，轉(zhuǎn)頭看著她：“而且你拔牙要分兩次。”

念想糾結(jié)地扯著自己的衣角轉(zhuǎn)啊轉(zhuǎn)，轉(zhuǎn)了片刻這才下定決心，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好……那就周三上午……”

他點頭，快速地在預(yù)約欄上敲定她的時間。

等歐陽幫樓下的護士小姐換完飲水機的水再上來時，念想已經(jīng)離開了。

他四處張望了一眼，顯然不敢相信兩個人敲定方案的速度居然這么快：“徐醫(yī)生，那個姑娘走了??？”

徐潤清“嗯”了一聲，指尖轉(zhuǎn)動的筆微微一頓，被他夾在修長的指間。

“她確定矯正了，還是回去再考慮考慮？”

“確定了?！彼袚Q了一下頁面，重新打開念想的片子看了眼，“后天過來取模拔牙?！?/p>

歐陽把從器材室拿來的東西一一放好，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徐潤清幾眼，說道：“徐醫(yī)生，感覺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錯啊……”

徐潤清停留在指尖的筆打了個轉(zhuǎn)，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好像是還湊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