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等人早已用罷晚餐,只是坐著相陪,待用罷晚餐,柯潛庵對翁萬達道:“犬子愚鈍,望先生能指點一二,也好讓他將來能如同先生一樣光宗耀祖?!?/p>
翁萬達回道:“先生過謙了,令郎天資聰慧,勇毅過人,何談愚鈍?”
此言一出,柯潛庵頓時急了,以為翁萬達是在委婉推辭,便道:“難道是先生嫌棄小兒嗎?”
柯潛庵一向為人正直,說話不繞圈兒。翁萬達一聽,知道是柯潛庵誤解了自己,于是便把今日所發(fā)生之事的前前后后如此這般地說了。
原來翁萬達和薛中離是好朋友,當他拜會完薛中離正待離去時,在窗下正好聽到柯玉井向薛中離提問。柯玉井提的問題讓翁萬達對柯玉井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于是,他一路跟隨,柯玉井、林大欽等人在涼亭避雨賦詩,這一切,翁萬達盡看在眼中。及至后來柯玉井拋石救人,也沒離開翁萬達的視線。
翁萬達如此一說,柯潛庵方才釋然,臉上露出欣慰笑容。
柯玉井官名柯文紹,后取字玉井。話說柯玉井出生之時,遍體通紅,滿室紅光,出生十日有余不睜雙眼,柯潛庵雖為名醫(yī),卻難查其因。一日,正愁悶之際,忽見老管家柯勝走進來道:“老爺,外面有一道士說要見您?!笨聺撯中南乱苫螅恢朗縼碓L何意。
待走進上房,果見一道士閑坐一旁,品茗工夫茶,見到柯潛庵,笑道:“恭喜柯施主,賀喜柯施主。”柯潛庵強笑道:“不知道長何來恭喜?”道士哈哈一笑道:“施主喜得貴子,難道不是大喜事一件?”柯潛庵道:“道長所言極是,只是犬子自生下以來卻雙眼一直未開,我正為此事煩惱?!钡朗啃Φ溃骸笆┲鞑环翆①F子抱出,讓貧道一視?!笨聺撯致勓裕炝钅棠飳⑿河窬С?。那道士將玉井抱在懷中,呵呵笑道:“小施主,混沌已開,天地亦分,何必閉目不睜?”言罷,用手輕輕一點玉井額頭。再看,小玉井頓時張開兩眼,笑聲如鈴。
柯潛庵甚是驚疑,正要問道士緣由,只聽道士道:“施主莫問天上事?!庇值溃骸按藘喝蘸竽舜笃髦摹!?/p>
柯潛庵又想問小兒來歷,道士卻笑著離屋而去??聺撯肿烦龇咳?,卻哪里還能見到道士身影?正詫異間,忽聞半空傳來一陣笛聲??聺撯诸D悟,此道士必是韓湘子無疑。
柯潛庵因記住韓湘子之言,從此把玉井看作掌上明珠,在眾兄弟姐妹中頗受溺愛。柯玉井也不負父望,三歲讀經(jīng)、五歲背文、八歲著詩,十二歲時考中生員,可謂餐英披秀,鳳冠人群。鄉(xiāng)人贊道:“井兒原是王佐才,何但文心一路開。”十歲時,柯潛庵又讓他開始學醫(yī),柯潛庵先是教他背誦《十問歌》,柯玉井十分聰明,別說是《十問歌》背得滾瓜爛熟,就是那《黃帝內(nèi)經(jīng)》也能過目不忘。阿爸柯潛庵雖喜愛兒子,但他從不喜形于色,對柯玉井一直是寬嚴相濟,他既希望兒子能子承父業(yè),又希望兒子能取得功名光宗耀祖,取舍之間,很是糾結。今日翁萬達上門,正好請他指教一二。
此時,柯玉井更是心潮澎湃,沒想到救自己的大英雄竟是他一直崇拜的翁萬達,能向翁萬達討教,那是再美不過的事了??掠窬酒鹕韥恚瑢Π植⒈婇L輩道:“我想請先生去書房中相敘?!?/p>
柯潛庵一聽,很是高興,遂吩咐家人打掃書房,又命下人去叫四侄女紅棉也一同去聽翁萬達的教誨。一會兒下人來報,說四小姐已經(jīng)睡下了,就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