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里。”我看似伸手準備指向屏幕,但其實是張開十指,右手扣住他喉嚨,左手去推開他的槍。手槍掉到鋪了油地毯的夾板地面,發(fā)出沉悶的碰撞聲。我盯著玻璃窗外,貝克跟杜克仍然背對我。接著我便用雙手掐住他脖子。他瘋狂掙扎想要反擊,但我改變了姿勢繼續(xù)施力。他的椅子倒在地上,我使出更多力氣,一面注意窗外,貝克跟杜克還是背對我站著,我看得見他們呼氣時產(chǎn)生的薄霧。多爾開始抓我的手腕,但我繼續(xù)施力,沒多久,他的舌頭就伸出嘴外。后來他學聰明了,不管我的手,想攻擊我的眼睛。我把頭往后仰,一手勾住他下巴,另一手抵著他頭部側面,用力將下巴往右轉,同時把頭往左下方推,瞬間扭斷他的脖子。
我把椅子抬起來放好,推回桌面下,再撿起他的槍。里面子彈滿膛,共有八顆五點四五毫米的俄制子彈,尺寸跟點二二口徑子彈差不多,雖然速度較慢,但殺傷力很大。蘇聯(lián)的保安部隊應該很高興能有這種武器。我看看彈膛,里面已經(jīng)有顆子彈,保險栓開著,隨時可以射出。我把槍重新裝好,鎖上保險,放進左邊口袋。
我開始搜他的身,只找到些普通的東西,有皮夾、手機,一大串鑰匙,我全都沒拿。接著我打開員工出入口的門,察看外面動靜。貝克跟杜克目前在倉庫外的角落,我看不見他們,他們也看不見我。附近沒有其他人。于是我直接走向多爾的黑色林肯車,打開駕駛座車門,拉了一下后車廂門閂,后車蓋馬上彈開。我走回辦公室,抓著多爾的領子向外拖,掀開后車蓋,把尸體搬進去,再輕輕蓋上。我看看表,五分鐘到了,因此得晚點才能來處理尸體。所以我一路走回去,穿越辦公區(qū),到前門外與貝克跟杜克會合。他們一聽見我的腳步聲就轉過來。貝克看起來很冷,等得十分不耐煩。我心想,干嗎站著不動等我?杜克則微微顫抖,眼睛因為打哈欠而滿是淚水。他就像整整三天沒睡過覺一樣。我心想,這讓我占了三項優(yōu)勢。
“如果可以,”我說,“我來開車吧。”
他遲疑著,沒有說話。
“你也知道我會開車,”我說,“你叫我開了一整天,我都照做,多爾也告訴你了。”
他還是沒說話。
“那是另一個測試嗎?”我問。
“你發(fā)現(xiàn)了追蹤器。”他說。
“你以為我不會發(fā)現(xiàn)嗎?”
“如果你沒發(fā)現(xiàn),搞不好就會去做些別的事了。”
“我干嗎那么做?我只想盡快安全回到這里,畢竟我要在外面待十個小時,那可不好玩。不管你們在搞什么把戲,我要顧忌的事可比你們多。”
他沒回應。
“要不要隨便你。”我裝出滿不在乎的口氣。
他又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把鑰匙交給我。這是第一項優(yōu)勢。把一串鑰匙交給我的舉動就是種象征,表示信任,也讓我更接近他們圈子的核心,使我更不像局外人。而且這可是一大串鑰匙,除了車子,還包括家里跟辦公室的鑰匙,總共應該有十幾支。一大串鑰匙,象征的意義也很大。貝克看著我們互動,什么話也沒說,直接轉身上了車子后座。杜克一屁股坐進前乘客座。我進入駕駛座,發(fā)動引擎,調整一下大衣,讓口袋里的兩把槍都擱在膝蓋上,如果有電話響起,我就可以馬上拔槍。他們下一通接到的電話,有一半概率會是某人發(fā)現(xiàn)了多爾的尸體而打來的,因此,下個電話就會是他們這輩子接的最后一個電話。我不擔心六百或六千分之一的概率,但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對我來說實在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