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繼續(xù)搖頭,眼淚已經(jīng)開始在眼眶中打滾,似乎是覺得自己如果繼續(xù)一問三不知的話,腦袋隨時都會搬家。
莫非,那四個人沒來?楚離摸了摸孩子的頭,開始重新梳理思路,自己一直一廂情愿地認(rèn)為那四個人是海賊,原因只不過是因為那些人來自一個盛產(chǎn)海賊的省份而已。但話說回來,再怎么盛產(chǎn)海賊的省份,也不可能一個省的人都是海賊,更何況那人身上還有一個貴重的象牙鎏金腰牌,天底下沒有哪個海賊團(tuán)伙會這么講究,用象牙做腰牌。難道是自己猜錯了?那幾個人根本不是海賊,來京城的目的也不是到段府渾水摸魚?
算了,先不去理會那四個人了。
現(xiàn)在最棘手的,就是眼下這個孩子又是怎么一檔子事?難道自己莫名其妙地,又卷進(jìn)了另外一場官司?
就在這時候,一個官兵打扮的人翻過院墻,“撲通”一聲跳到了胡同里。此人面容白皙俊秀,站姿端正挺拔,一舉一動倒像是個文人。而楚離則本能地抽出了短劍,身體一橫便把孩子擋在了身后。說實話,這個舉動,跟老色鬼的教導(dǎo)是背道而馳的,那老色鬼此生向徒弟灌輸最多的心得就是:別管閑事。
“是你?”來者似乎認(rèn)識楚離。
“我們認(rèn)識嗎?”楚離短劍換手,但并未放松警惕。
“帶著他從廣寧門出城!城外三里有一家茶館,那里會有一僧人接應(yīng)!”來者似乎沒有敵意,非但沒有敵意,反而把楚離當(dāng)成了同伙,說罷轉(zhuǎn)身便躥上了墻頭,沒等楚離問話便跳回了院子里。
楚離愣在了當(dāng)場。
廣寧門是哪只鳥?這個打扮成官兵的小白臉又是誰?他既然要救一個孩子出來,外面為什么沒安排人接應(yīng)?難道如果自己沒來的話,這孩子就要自己去城外三里的茶館找那個和尚?
“娃娃,你認(rèn)識廣寧門嗎?”
孩子終于點了點頭。
沒錯了,他還真是想讓這孩子自己出城。
廣寧門,是京城東南側(cè)的城門,平時從這里進(jìn)出城的人并不是很多。出了城門,再走三里,果然有一家茶館,茶館中也果然坐著一個老和尚。見到了孩子,老和尚雙手合十向楚離作了個揖,之后帶著孩子離開了茶館,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
然后呢?
楚離也不知道下一步應(yīng)該怎么辦。
本來是想去找那個大漢尋仇的,結(jié)果大漢沒找到,卻稀里糊涂地從貪官家里救出一個孩子。
話說回來,那個穿兵裝的小白臉,想必也不是省油的燈。在楚離的印象中,能在官兵眼皮子底下順出點銀票字畫,對飛賊而言就已經(jīng)是高難度了,而那個小白臉,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偷出一個活人!抄家,難道不用清點家眷嗎?那個人到底是什么來頭?究竟是使了多少銀子,或者耍了什么手段?
最重要的一點,那個人似乎認(rèn)識自己,而自己卻沒有任何印象!他究竟是什么人?自己昨晚剛剛躲過一劫,這個莫名其妙的孩子,會不會又給自己招來什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