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姑娘誤會在下了。姑娘對在下有恩,在下本不該隱瞞!但若姑娘不認得在下,就算知道了在下是誰,又有何用呢?”情急之下,楚離想起了那大漢的理論,貌似確實是個無懈可擊的托詞。
“哐當”一聲,廂房的門又被推開,嚇得楚離差點尿在椅子上,定睛一看心才放下,來者竟然是剛才那個見了錢眼都不開的勢利眼老鴇子。
“哎喲你個挨千刀的小畜生??!”見到一絲不掛的杏兒,老鴇子一臉的氣急敗壞,“哎喲我的心尖兒啊!你怎么就讓這個小畜生給禍害了呀!你讓我這個當娘的,以后可怎么活呀!”
看著這老鴇子在一旁表演,楚離愣在原地,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這里真的是青樓嗎?為什么會有“禍害”這個說法,莫非你這廂房里,養(yǎng)的都是良家淑女?
“我告訴你小子!我家杏兒,可還是沒開紅的黃花閨女!我看你文質(zhì)彬彬知書達理,才放心地讓杏兒伺候你,沒想到你個小畜生,竟然乘人之危禍害我家杏兒,今兒個你要是不把話說清楚,就甭想出老娘這個門兒!”
不就是想要錢嗎?哪來這么多廢話?楚離也懶得狡辯,畢竟剛剛逃過一劫,破點財也還劃算,一張二百兩的銀票遞上,老鴇子瞬間收聲。何止是收聲?簡直搖身一變成了楚離的親娘。
“哎喲我的大公子呀,我也是一時急火攻心,那些個氣話,你大人大量可千萬別往心里去,你說這天底下哪個當娘的,不把閨女當成心頭的肉啊?我知道公子你是正派人,但眼下這個樣子,換了是誰,都得往歪處想不是?杏兒這丫頭啊,脾氣是有點怪,但可不是公子你想的那樣……”
“出去!”楚離臉一沉。錢花到位了,就沒必要再跟她客氣了。
“杏兒姑娘,你娘,不會真是剛才那個人吧?”
“撲哧”一聲,杏兒笑了,但琴聲依舊未停。
“杏兒姑娘,恕在下冒犯,姑娘你在這青樓之中,為何不曾破身?”
“因為我娘告訴我,我爹會回來帶我走?!?/p>
“你爹?”
“敢問公子,你剛才吟的那闋詞,是何人所作?”
“你覺得,那闋詞,是你爹寫的?”
“我娘說,識得這支曲子的人,只有我爹?!?/p>
“你娘也是這煙花中人?”
“嗯!”杏兒點頭。
說到這兒,楚離已經(jīng)知道杏兒是誰了。
師妹。
但是,師父為什么沒回來接他女兒呢?
莫非他就不知道自己有了女兒?
那他又為什么沒再回到京城,替自己深愛的女人贖身呢?
那老色鬼有那么多的銀票,足夠把這母女倆買回來,讓她們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他雖然每天在妓院瀟灑,雖然最后竟然死在了這種事上,但是,他每天都在彈奏那首《君莫離》,這已經(jīng)足以證明他有多愛那個女人。
就算他在京城惹了官司不敢回來,但他已經(jīng)毀了容,誰又能認得出他呢?
他當年究竟是惹出了多大的官司,才會連如此深愛的女人都棄之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