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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坷際遇:《雷雨》背后的風波

民國戲?。菏赝?/a> 作者:于嘉茵


大學畢業(yè)后,曹禺參加清華大學留美考試,但未被錄取,于是來到保定明德中學任英語教師,但是年底因為生了一場大病,不得已又回到了北京,病愈后回到清華研究院,專門從事戲劇研究。

在清華研究院,曹禺收到了一封來信,說希望能把《雷雨》的首演權(quán)交給中國旅行劇團,落款是中國旅行劇團的團長唐槐秋。雖然當時的中國旅行劇團還是一個很小的劇團,不算起眼,但曹禺收到信后還是非常激動,也很感激唐槐秋的知遇之情,當即回信表示同意。收到曹禺的回信后,唐槐秋親自任導演,開始了《雷雨》的排演。但是劇團很快接到了北京地方政府禁演《雷雨》的命令。

原來,這個劇本送政府審查的時候沒有通過,主要理由就是這個劇本里頭有亂倫的情節(jié),一個大少爺和繼母之間發(fā)生了戀愛關系,實在有傷社會風化。唐槐秋和曹禺聞訊都很失望,只好再等待機會。

機會在一年后迅速降臨了。東京帝國商科大學的中國學生鄭振鐸看過《雷雨》后,立刻將它翻譯成日文,在日本的中國留學生中間流傳起來。后來一個留日學生劇團——中華話劇團于1935年4月27日在東京神田一橋講堂進行了《雷雨》的首演,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已經(jīng)在文壇上頗負盛名的郭沫若看后立即撰文《關于曹禺的〈雷雨〉》,對這個劇作家中的后起之秀大加贊賞。

消息傳到國內(nèi),《雷雨》引起了大眾的關注和爭論。這個在北京遭到禁演的劇目,卻在文化氣氛相對寬松的天津也就是曹禺的故鄉(xiāng)獲得了演出機會。1935年8月,天津市立師范學校孤松劇團在學校禮堂上演《雷雨》,這次演出是該劇在國內(nèi)的首演。這一年的10月12日,天津新新影戲院掛起了唐槐秋中國旅行劇團的牌子,旁邊的劇目牌上醒目地寫著“雷雨”。一個月前,中國旅行劇團剛剛結(jié)束在河南河北的公演,稍作休整便準備在天津上演《雷雨》,由曹禺親自指導全劇的排演?!独子辍吩谔旖蛐滦掠皯蛟荷涎萘宋迨嗵?,幾乎場場爆滿,觀眾好評如潮。著名京派戲劇家兼評論家李健吾發(fā)表文章稱:“這是一出動人的戲,一部具有偉大性質(zhì)的長劇。”

1936年的5月6日至8日,中國旅行劇團在上海卡爾登大戲院公演《雷雨》,很多上海的觀眾連夜守在劇場門口買票,更有人專程從杭州、蘇州趕來上??磻颉!独子辍返钠狈考o錄超過了這一年上映的卓別林新片《摩登時代》。

大把的鈔票讓劇院經(jīng)理看得目瞪口呆,他立即與中國旅行劇團續(xù)約3個月,還承諾以后中國旅行劇團不論何時演出,都隨時讓出劇場。后來僅在卡爾登大戲院,《雷雨》就演了28場。第117期《良友》畫報的評論文章對此寫道:中國旅行劇團給當?shù)匾砸环N新的刺激,使他們像從古舊的夢里驚醒過來,而給他們開始認識了話劇的偉大。

一年后,卡爾登大戲院停止放映電影,只上演話劇,并和中國旅行劇團簽訂了長期合同。但隨著抗日戰(zhàn)爭的爆發(fā),這份合同終究未能履行。

卡爾登大戲院建成于1923年,位于黃河路21號,裝修采用純英式風格,有座位885個,舞臺設施完備。自1936年上演《雷雨》后,與蘭心大戲院一同被譽為“話劇大本營”。

就是曹禺的《雷雨》,讓中國旅行劇團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劇團成為了當時中國最著名的職業(yè)劇團。就連一向謙虛的曹禺日后也不無得意地回憶說,中旅后來在商業(yè)上的成功有一部分的原因要得力于自己的《雷雨》一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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