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關(guān)鍵的是,那些所謂的痕跡證據(jù)是在趙三紅被抓前發(fā)現(xiàn)的,還是他被抓后才找到的?
“小僧也不知道,胡師妹得親自問問他們才行。”對如初的疑問,虛海搖頭道,“這事發(fā)生得隱秘又突然,只因為小僧是佛家中人,處事比較公正,所以事發(fā)后被偷偷叫了過去,看到了‘兇手’和‘物證’,還有那個地道,真是令人嘆為觀止。”也不知道他所嘆服的是地道還是證據(jù)的齊備。不過說他處事公正?HOHO,看來被他表象所蒙騙的人可不少呢。
“謝謝師兄特意來告訴我,不然等到下午,說不定這陷阱布如初由衷感謝。
“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碧摵R荒槾蟠却蟊卣f,“再者,小僧也真想看到胡師妹急得跳腳,然后撞墻的模樣。唉,小僧又犯戒了,罪過罪過?!?/p>
他前一句說得還好,后一句又氣得如初暴跳。不過現(xiàn)在她心情沉重,沒心思和他斗嘴,也沒體會到虛海這樣氣她,反倒讓她的沮喪之感減輕不少。
兩人一路來到專門關(guān)押違反軍規(guī)學(xué)子的監(jiān)號,看到外面守衛(wèi)著二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官兵,如臨大敵似的,顯得分外夸張。而高教頭臨時充當了監(jiān)獄長,大概是自告奮勇的吧。
“胡公公啊,請回吧,里頭關(guān)的可是要犯。安公公說了,不許他們和任何人接觸?!备呓填^陰陽怪氣地說,讓如初在心里又鄙視了一下他的人品。他瞞上踩下、沒有師德、嚴重不負責任就罷了,現(xiàn)在居然玩落井下石那一套,太可恥了!
“他們是我的學(xué)生,我有權(quán)過問這件事。”如初邊說邊伸頭往里看,就見這個大而陰森的地方似乎陽光照不到似的,里面烏漆麻黑的。
“我說你不能進就是不能進,什么權(quán)利不權(quán)利的?!备呓填^一副小人嘴臉。
如初氣得要罵人,腦子里甚至想著揍扁眼前這張臉,然后直接闖進去,不過她還沒反應(yīng),就聽見一個溫潤好聽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阿彌陀佛,是安公公派胡公公和小僧前來的。高教頭放心,有小僧在,定然不會讓此四子做出欺瞞天地之事?!?/p>
“哦,原來是安公公的命令,何不早說?”此言一出,高教頭雖極為不愿,也叫人開鎖放了他們進去。
這和尚真是撒謊不打草稿的,偏偏神態(tài)堅決,語氣篤定,是個人就相信他。大概是因為出家人不打逛語吧。但沒人知道在虛海這兒,此話有個后綴,叫做:如果沒有必要的話。也就是說,如果有必要,他可以騙死人不償命,而且沒半點內(nèi)疚和猶豫。
“誰來告訴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如初一進門就劈頭蓋臉地問。
沒有人回答她。那四個少年并排坐在地上,或伸長著腿,或屈著膝蓋,每個人的沮喪都被一種倔強和無所謂的態(tài)度掩蓋著,情緒壓抑得像要爆發(fā)前的火山。
“快對我說!”如初急了,“我得想辦法救你們,沒時間在這里干耗。你們知不知道,每晚一分鐘,那些陷害你們的混蛋就會多一分鐘去布置,最后把假的弄成無比真實,會讓你們滿身是嘴也說不清!”
還是不說話。
“難道你們不信任我嗎?”
“我們?yōu)槭裁匆湃文??你不過是個閹人,和安公公、和衛(wèi)里的其他人是一丘之貉!”張居正冷冷地道,眸子睜得大大的,盛滿了憤恨不屈,還有那么多的不甘。
“不管你們怎么想,你們都非得信任我不可,因為我是你們唯一的機會。”如初正色道,“這回不是小事,也不是衛(wèi)內(nèi)就能解決的,涉及人命,你們知道會有什么后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