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惡的舊社會啊,地主家的小姐過得真幸福!
如初舒服地嘆息著,把溫度剛剛好的清茶一飲而盡,不禁想起自己以前在酒吧狂灌小黑方,第二天頭像被劈開一樣疼,還得自己爬下床去廚房,就著水龍頭喝點自來水。那日子過得慘??!
“怎么樣啊,小姐,頭不疼吧?”八重伸出因為沾了水而冰冷的小手,頑皮地輕輕一點如初的頸窩,后者立刻被冰得一哆嗦。
“死丫頭,你會害我尿失禁的!”如初驚叫一聲躲避,笑罵著,“不過頭還真的沒疼?!?/p>
“那當然,虛海哥哥給了解酒藥嘛?!卑酥匦∧樇t紅,“他真是了不起,什么都懂得,是不是?”如初繼續(xù)翻白眼??刹皇菃??他一個和尚居然對宿醉這樣了解,可旁的人只覺得他了不起,卻沒人懷疑他為什么會這樣。
一翻身,感覺額角處硌得慌,伸手摸來,竟然是那個放藥酒的玉瓶。瓶身的一側溫熱著,大概是因為被如初壓在頭下,感染了她的體溫。另一側則有些輕柔的涼意,握在手中極為舒服。怪不得人家說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上好的玉就應該是這樣吧。可惜這玉瓶和那個持有者不搭調,配得起那個人的石頭,應該是外表看來光滑美麗,摸一下會被硌到或者被燙到。
問題是,這可愛的瓶子是據(jù)為己有還是還回去?
“虛海師兄把藥酒忘記帶走了,你去還給他。”她只掙扎了一秒鐘就做出了決定,畢竟她是為人師表的人,拾金不昧的美德還是應該保持,雖然她超級喜歡這玉瓶?;蛘?,哪天去找虛海買吧?
“不必吧?”八重又倒了一盞茶給如初,“昨天晚上我打熱水回來時,親眼看到虛海哥哥把藥酒放到小姐鬢邊,肯定是送給小姐了。唉,虛海哥哥人真好,小姐對他那么惡聲惡氣,他不但不怪罪,還這么關心小姐。他的那一顆心呀,真是慈悲?!?/p>
他會慈悲才怪,不過他這樣做是為什么?難道他肚子里又打著什么壞主意?想到這兒,如初的冷汗都冒了出來。虛海此人太有“內涵”,她看不透他,每每被他逗弄得失去理智,免不得對他總有戒備之心。
不過他沒說用完藥酒要還回玉瓶,那她是不是可以裝不知道,直接留下這可愛的小玩意兒得了?
“誰用他慈悲來著?!比绯鯚o意識地咕噥了一句。
八重立即瞪大黑白分明的大眼,“小姐真沒良心,嘴里說不用,昨天晚上卻一直枕著這小瓶子,我想看看也拿不出來,現(xiàn)在小姐額頭上被硌了個淡淡的紅印子,嘿嘿,只怕幾個時辰內消不了?!?/p>
如初失笑。
她的睡眠質量一直很好,對外界的刺激反應很遲鈍,大概樂觀的人都會這樣吧。以前上大學時,宿舍里沒有空調,于是在夏天里會枕著竹制的枕席睡覺,其結果就是第二天早上就頂著一臉的橫格印子去教室,常常被嘲笑。
可是……等等……上學……教室……
“天哪,八重,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如初像觸電一下從床上彈起來,嚇了那小丫頭一跳。
“快巳時末了?!?/p>
完了完了,今天是她這當班主任的第一天帶班,怎么就遲到了這么久呢!學生們可是黎明即起、午時休息的,她卻宿醉到早上差不多十點鐘,還有一個小時人家就吃午飯了!
“快幫我打水洗臉刷牙!”她手忙腳亂地穿衣服,又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洗漱,頭發(fā)隨便挽一挽,之后匆匆忙忙往校武場跑去。當然,那玉瓶沒忘記揣懷里,也沒忘記暗罵虛海幾聲。都是他不好,不然她怎么會喝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