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煙抽完,他又點上第二支,把整個人沉浸在煙海中。一個電話來,陌生的號碼。
“許大少爺,我剛到浦東機場,快招待招待我,訂個高級點的餐廳?!辈坏人l(fā)話,對方就嘰嘰歪歪一大串。一聽就是陳君的聲音,難道追到悉尼把女朋友追到手了?
“老地方?!痹S哲瑋簡潔明了,也就是一群人常去喝酒吹牛的皇冠。
掛上電話,換上衣服就出門了。他盡量車速開得慢些,不知道那女人走到哪里了。前方有個瘦瘦的小小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她。原來走得這么慢,剛才把她放下來就差不多是這塊地方。他打開半扇車窗,車卻停了下來。她就在不遠處,好像舉著一個手機,走兩步就停一會。
“我碰上變態(tài)了,難以想像的小人……”許哲瑋隱隱聽到這句話,然后想也沒想就踩下油門,極速從錢淺身邊掃過,像一陣風,狂風。
后視鏡中的她,越來越小,小到只有貓大的身影,小到只成為一個黑點。
他將近開了半個小時,才到達皇冠。一進包廂,就看見陳君疲倦的面孔。
菜很快就上了,一道一道,陳君狠狠的夾了幾塊龍蝦,開始講起自己那點破事:“媽的,老子準備隨便娶個女的結(jié)婚算了。你不知道,我追過去,她沒一天給過我笑臉的。”
“那你就自生自滅吧?!痹S哲瑋損他,同時和他碰了下酒杯。
“你看我吧,在街上也是找大不出第二個的,她怎么就不待見我了你說。”他又把酒一飲而盡,兩個人煙都抽得很兇。
最后,陳君在套房里住了一晚,實在太累。許哲瑋出酒店已經(jīng)凌晨一點半了,也有幾分疲倦。車上,他松開幾顆扣子,讓自己更舒服些。
高速公路上,車速將近達到一百八十碼,他心想遠遠沒跑車來得爽。又到回家路上,只見一個小小的黑影綣縮在大樹的陰影里,頭埋著膝蓋,兩手抱著小腿,看不清楚臉,頭發(fā)似乎快要垂到地上。
他只當沒看見,可到底是減慢了速度。不一會,后視鏡中看到有一輛車停在那個位置。車上下來一個人,他想也沒想,立刻原地調(diào)頭。
錢淺被那人輕輕推了一下,頭還是痛得厲害,迷糊的抬起頭,她已經(jīng)忘了自己還在室外。
“小姐,你不要緊吧?!?/p>
她搖了搖頭,胃里還是很難過,這一刻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的難受。
“你好,許先生?!蹦侨丝匆娫S哲瑋從車上下來,于是打了個招呼,兩個在私下也有過小接觸,但不熟。甚至許哲瑋已經(jīng)想不起那人是誰。
“沒事,你先回去吧?!痹S哲瑋直直的走向錢淺,粗暴的一把拉起她,半推半抱的將她往車上拽。
那人看這情形,只以為是情侶鬧別扭,于是很識相的開了車就走。
“你放開我,你這個變態(tài)?!卞X淺已經(jīng)完全清醒,拉住車門抵死不肯上車,心里也真是氣。凌晨了打不到車回家,全是受眼前之人所害,而且天氣還這么冷。
“你吵死了,你是要回家還是在這邊呆一晚上。”許哲瑋開始不耐煩,也不管她是不是答應,硬是把她手指一根根掰開,將她往車上一塞,像洋娃娃。晚上的風真的很冷,觸碰到她手指的那一刻感覺指尖冰涼。
他沉默的開車,她也沒再尖叫或是出聲。他用余光一撇,只見她歪著頭已經(jīng)睡著了。十分鐘就到了家門口,他很不溫柔的推醒她,說:“下車。”
她掙開他的手,沒出聲又睡著了,仿佛真的很困。
是她自己不愿意,許哲瑋自己下了車把車門一鎖,洗了個澡就回房準備睡覺。最終還是拉開窗簾站在落地窗前吸了一支煙,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那輛車,從外望去,黑漆漆一片,也不知道她會不會醒過來。
之前許哲瑋已經(jīng)可以控制一天只抽一包煙,今天卻足足燒掉兩包半,好像是過頭太多了。
他很不情愿的穿著睡袍下樓去,重新打開車門,只見她睡得很安靜,睫毛長長的,皮膚白的要命。他拍了她兩下,她只是閉著眼睛下意識把他的手靠開。好像睡覺是天大的事一樣,再說一個小姑娘沒有一點安全意識。他又加大力道搖她的肩膀,好像堵氣似的非要把她弄醒不可。
她吃力的睜開眼睛,朦朧中看見許哲瑋的臉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心一慌,很明顯就看出是受到了驚嚇。這一舉動徹底把許哲瑋給惹毛了,他態(tài)度強硬的說:“下車?!鞭D(zhuǎn)身就往屋內(nèi)走去,錢淺只好跟在他后面。心想這一夜真是不安穩(wěn)。
“浴室在左邊第二間,衣服洗好后會自動烘干。你睡客廳沙發(fā)上吧?!闭f完,他自己轉(zhuǎn)身上樓了,留下錢淺迷茫的站在原地發(fā)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