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搖頭辭謝,“諸位大哥已經(jīng)幫得穆欽太多,斷不敢耽誤了你們的正事。我雖不知道哥哥具體在哪位將軍帳下任職,卻能肯定他此刻人就在鄴城之中,我會找到他的。”
董爺沉吟片刻后開口,“也好,如今既然已到鄴城,雖然邊遠,但這里民風純樸,你徑直入城去,也不會遇到什么麻煩的。大概三五日后,我們便會入城,到時候萬一你還沒有尋到你哥哥,便可到董記商行來找我們?!?/p>
我忙點頭道謝,只聽得董爺又道:“這鄴城之內(nèi),兵戰(zhàn)時期,大小將領(lǐng)自然不少,不過你先去找龍飛將軍秦昭準沒錯,他品行高潔,在漠北素得愛戴,聲望極高。即便你哥哥沒有分在他麾下,他也許都能知道個一二?!?/p>
自己因不得已而隱瞞身份,他們卻這般誠心相待,我看著他,心底有隱隱的感動和愧疚,卻也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因此不會意氣用事,將一切真相全盤托出。
道過謝,與他們分別后,我與疏影便徑直馳馬入城。
鄴城并不大,建筑也十分簡樸,帶著極濃的塞外風情。我與疏影牽馬步行,隨意找了個賣攤餅的大娘,向她詢問鄴城官府的位置。
那大娘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看小哥的樣子,不是我們本地人吧,去鄴城官衙做什么?”
我微笑著作揖應(yīng)道:“在下的兄長追隨三殿下出征至此,我此番是從上京出發(fā),前來尋親的。”
聽我這么一說,她眉目間的冷厲緩和了很多,又想了一會兒,方自言自語道:“不錯,的確是地道的上京口音,又細皮嫩肉知書達理的,那些蠻子可是學(xué)不來?!?/p>
錯愕間,她已經(jīng)丟下手中的活計,朝我略帶歉意地笑了一笑,“這位小哥,你別見怪,實在是因為最近有太多的北胡奸細混進鄴城,且前些天還妄圖行刺三殿下,我們才不得不這般警覺的?!?/p>
我心一緊,忙問道:“行刺?那三殿下現(xiàn)在如何?”
大娘面帶驕傲地一笑,“三殿下有天神庇佑,哪能讓那些蠻子輕易傷了?他一來,就打了幾場勝仗,逼得北胡蠻子后退了幾十里,那些蠻子怕得不行,這才派了許多奸細到城內(nèi)意圖行刺。我們只盼著最后的勝利及早到來,好把北胡蠻子徹底打回老家去!”
我心下稍安,片刻之后卻又不由得擔憂起來,如果真如這位大娘所說,現(xiàn)如今鄴城因北胡人的混入而全城戒嚴、草木皆兵,那么我恐怕不會很容易地就能見得到南承曜。
按著大娘的指引,我們很快便來到了鄴城的官府前,同我料想的一樣,官衙雖不大,但是卻禁衛(wèi)森嚴。
別說是我想親自進里面去尋人,就連拿出隨身佩帶的玉佩讓守衛(wèi)通傳一下,他們都是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地告訴我,現(xiàn)如今,除了持通行令牌者,一律不得入府,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是一樣。而且,他們也不會幫我私自傳帶東西,落下通敵叛國的口實。
疏影急聲道:“你看我家少爺像是那北胡蠻子派來的奸細嗎?你這人怎么一點兒都不知道變通?如今我們都不進去了,只是讓你把這玉佩拿給三殿下看看,他見了自然就會明白的!”
那兵士還是面無表情地拒絕,一點兒松動的跡象也沒有。
一旁圍觀的路人見狀,雖是同情我與疏影,卻仍是站在守衛(wèi)一邊開口道:“兩位小哥,你們也不要怪他不通情理,自從幾日前那北胡蠻子混進官府欲行刺三殿下后,別說是趙大人下了嚴令要拼死護衛(wèi),就連這鄴城的老老少少,都是提高了警惕隨時提防著,斷然不會讓三殿下再遇危險的。還有你說的傳帶物件,你可知,那日的賊子就是靠著這招,才與里面的內(nèi)應(yīng)搭上線,混進府內(nèi)有機可乘的。因而他們怎么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