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86年度十大勁歌金曲頒獎典禮”上,張國榮憑《當年情》及《有誰共鳴》先后獲頒兩個“十大勁歌金曲”獎項。當頒獎嘉賓宣布《有誰共鳴》得獎時,司儀俞琤打趣道:“好了,二比二,打成平手了!”她口中跟張國榮“打成平手”的對象,固然是指當日身在澳洲舉行演唱會,但也連奪兩獎的譚詠麟。俞琤此言一出,臺下傳來的歡呼聲和噓聲參半。
那一年,張國榮、譚詠麟和梅艷芳各自有兩首歌入選“十大勁歌金曲”。這個得獎結果就像是當時香港樂壇的縮影:一個三分天下的形勢。其中,兩位男歌手的競爭尤其激烈,從唱片銷量、歌迷數量以至得獎數目都是不分伯仲。
可以說,樂壇頒獎禮把這種白熱化的競爭如實呈現(xiàn)。不論是哪個主辦單位辦的頒獎典禮,現(xiàn)場氣氛總是尷尬非常。忠實歌迷為了擁護偶像勢不兩立,觀眾席上總會出現(xiàn)幾派歌迷“各據山頭”的局面,各方人馬不住地叫囂,互相挑釁。
張國榮和譚詠麟舊照
這天晚上,張國榮剛踏上頒獎臺便被譚詠麟的歌迷大喝倒彩,就算那些支持他的觀眾叫得聲嘶力竭,掌聲拍得再響,仍然掩蓋不住那惡劣的反響。分明是得獎者的他聽在耳里,內心難免覺得不是味兒。
有意無意間,張國榮利用了演唱《有誰共鳴》的時間說出了一番心底話:“有些人得到成就,是用很短的時間;有些人要得到一些東西,需要比較長的時間。不過至少,我現(xiàn)在所得到的東西,都是我自己很努力去爭取的。”
進入而立之年的他,已經舉行過兩次個人演唱會,專輯賣得成行成市,拍過許多叫好叫座的電影、電視劇。去年,張國榮更憑電影《英雄本色》,與周潤發(fā)、狄龍及導演吳宇森一起在國際間打響名堂。早已躍身成為巨星的張國榮不但在幕前活躍,也積極參與填詞、監(jiān)制等幕后工作。出道近10年,挨了7年充滿辛酸的日子。走紅以后,他還孜孜不倦地把心思投入到幕后工作之中。誰能說張國榮的成功不是靠努力換來的呢?
“我心里真是有點難過。”張國榮在后臺的更衣室里對梅艷芳說,他們兩人當時正準備更衣之后繼續(xù)領獎。“為什么那些人要用這樣的態(tài)度來對我呢?”
“沒關系的。我了解你的感受。”梅艷芳也覺得部分歌迷的反應過于激烈,但又無可奈何,唯有安慰他說:“不要太介懷了。”
頒獎典禮逐漸進入最緊張的時刻,除了榮譽大獎之外,余下未頒發(fā)的獎項便是“最受歡迎男歌星”“最受歡迎女歌星”及得獎歌曲中的最高榮譽“十大勁歌金曲金獎”。俞琤請出了最受歡迎男女歌星的頒獎嘉賓,同時不忘高呼一眾男歌手的名字:“Alan(譚詠麟)、Leslie、阿Lam(林子祥)、Roman(羅文)、Jacky(張學友)……”現(xiàn)場即時響起如雷貫耳的吶喊聲,“到底是誰呢?”
“1986年最受歡迎男歌星是……”頒獎嘉賓頓了一下才宣布,“譚詠麟!”至于另一位得獎者的名字亦早已呼之欲出:“最受歡迎女歌星是梅艷芳!”譚詠麟沒有出席頒獎禮,只有以“妖女”造型登場的梅艷芳獨自上臺領獎,她已是連續(xù)第二年贏得“最受歡迎女歌星”的殊榮。
盡管外間揣測張國榮獲得“最受歡迎男歌星”的呼聲很高,然而他卻落敗了。這一點,他本人當然在頒獎典禮開始前便已獲悉,但是全不知情的歌迷卻像被對手潑了盆冷水一樣,只能佇在座位上,失望、鼓噪不已。
當該年度榮譽大獎得主許冠杰的表演結束之后,頒獎典禮進入真正的壓軸部分,一眾得獎歌手在臺上一字排開,用場面、聲勢營造出難以名狀的緊張感。